或许这是个拉近两人之间关系的好机会,也可能凭她三寸不烂之舌收买了这个小丫头也不无可能,段红云功利之心瞬间膨胀了不知多少倍。
“凌弘,你在门口看看就行了,姐姐说过,这个时候最煎熬最危险,过去这几天就好了。听到没?”凌雨的话被凌弘讥笑半天。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们每天都在絮叨,我耳朵已经长茧子了。”半大的凌弘心里很不服气。姐姐们始终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每天耳提面命的,好像他做什么都叫人不放心,都会大家带来不安。
凌弘怎么都觉得二姐和大姐的口气、神态越来越像,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家里已经不是两个妈、两个姐姐再管他,而是四个妈一起管教他。
这孔被遗弃的窑洞,因为门前长了一排密密麻麻的酸枣树,而且是在土坡的背面,即使冬天树叶落光的时候,也鲜少有人来,等到开春之后,一个个抽长的枝条就像一块绿色的幕布挡住了全部的视线,也模糊了所有人的记忆。
孙二哥是在经过的时候偶然透过树枝的缝隙,看见了里面遗漏的一把菜刀。在疏离的光线中隐隐反射出一个亮点,才侥幸发现了这孔窑洞。
他们已经在此地安全地住了好几天了,也许再过几天,他们就能悄悄离开了。
没人知道,从村里通往窑洞的路上,现在正疾行着三拨人马。
王胜在那个有着不光彩家史的村民的带领下,缓慢地向窑洞走来。
缓慢的原因,不是王胜心宽,而是因为那个村民是个瘸子,他用尽全部的力气。也只能在王胜迈出一步,还有回头等他三步的速度龟行。
顾珺竹和羿景宸看到信号弹后,直接带着三十名侍卫赶往王家沟。
他们在即将进入王家沟的时候,遭遇了官兵的阻拦。
“站住!”几个手持刀枪的士兵横眉冷对。
“靖王爷在此。让开。”张晋冲到前面,呵斥着。
“我不管什么王爷,没有钦差大臣的命令,任何人我都不会放进去。”为首的一个高高的、清秀的男子沉稳地回答。
“你不怕死?”没等张晋开口,羿景宸直接走过去,和那个等级最卑微的士兵对话了。
“我当然怕死。但绝不能因为违背命令丢掉性命。”士兵不卑不亢,眼中没有丝毫的胆怯。
“这个可否让你丢掉性命?”羿景宸摘掉自己的腰牌,甩手扔给那个士兵。
阳光下,碧绿的腰牌在空中划出一道闪亮的弧线。
那个士兵的手迎着弧线伸出去,不偏不正恰好接住了腰牌。
腰牌正面,清晰的“靖”字 映入几个士兵的眼帘。
“真的是靖王爷,怎么办?”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见过靖王爷,”清秀的士兵带头跪下,他正色回禀:“您既然是靖王爷,就该知道军队的纪律,我还是无法放您进去,里面正在闹瘟疫,没人能保证您的安全。”
“说的好,本王敬你严守纪律,不过,”羿景宸狐狸眼笑眯眯看着跪在眼前的士兵;“谁又能拦得住本王呢?”
话音未落,羿景宸手指另外几个守卫士兵,命令道:“拿下他,每人赏银一两。”
岂止这句话一出,那个年轻的士兵哈哈大笑:“赏银?可惜在我们这里不管用。”
果然如他所说,几个士兵坚守岗位,虽然畏惧他靖王的身份,但没有一个人执行他的命令,为了赏银去抓那个为首的士兵。
羿景宸不再说话,他冲顾珺竹一抬眉毛,两人同时手扯缰绳,他们胯下的马匹四蹄腾空,越过士兵的头顶和一道一人高的栅栏,冲进了禁区之内。
就在他们的身影已经离开十几丈远的距离后,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徐徐传来:“抓住这几个人,等本王回来处置。”
比王胜、顾珺竹和羿景宸更快的一支人马是乔神汉的姐姐和姐夫,他们的独生子正在生死边缘挣扎。
时不待我,没有任何因素能阻止他们把凌烟带回来的决心。
两人原本就是村里的老人,记忆中依稀还有有关那个窑洞的记忆。
他们带着几个年轻力壮的族人,抄近路跑了过去。
于是,凌家一家人在一孔窑洞内外,遭遇了三拨人马。
钻出窑洞,站在洞口张望的凌弘,不明原因就被最先跑过去的乔神汉的姐姐和姐夫扭住了,其他几个人又被他家的族人举着刀枪押出了窑洞,只有谢雨涵趁人不备,在出洞的瞬间低头从一侧跑掉了。
她在没有目的乱跑的时候,恰好遇见了飞马而来的羿景宸和顾珺竹。
小解完的段红云和凌雨准备折回的时候被王胜发现了,他很有礼貌地拦住了这两个女人。
一碗茶的功夫,三拨人马一前一后都聚集到了窑洞前。
“凌烟”、“小姐”,顾珺竹和王胜同时冲着最让他们心动的女子大喊了一声。
“凌弘,祖父,娘,”凌烟和凌雨却担心家人的安危。
“烟儿、雨儿、弘儿,”张巧华和画影看向了自己的孩子。
犬牙交错中,顾珺竹和羿景宸的气场最强大,他们翻身下马,怒目而视,一人冲着王胜,一人看向乔神汉的姐姐和姐夫,同时发声:“放人!”
这两个字,声音不高,话语不长,如同出鞘的剑锋,寒冷却又威力无穷,震慑住了所有在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