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一切,都是事先有人动了手脚。
“我又何德何能,值得三皇子如此大动干戈!”殷实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嘲讽地自问着。
忽然之间,他觉得脸前袭来一股疾风。羿景宸高举右手中、食两指,修长硬挺的手指笔直地插向他的眼眶。
殷实身上捆着几道绳索,双手失去了反抗能力,只得上躯向后弯曲成九十度角。在最后一瞬间躲过了疾如闪电的双指。
“明白了么?”羿景宸怜惜地看着他。
摇摇头,殷实没有悟出其中的缘由。
“我看过你写的奏折,当场就夸过你有行走朝堂的才华。所以你的文武全才,最是难能可贵。”羿景宸欣赏的眼光也跟着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
他颇为可惜,如果他先三哥一步认识他。可能又会是另外一番状况,他的手下,会增加一名骁勇善战、谋略过人的勇士;未来的凤汐国朝堂,会脱颖而出一名敬忠职守的大臣。
“我真的可以带着家人走?”殷实终于抬起头,问出了一句表明他态度的话。
无声地点点头,羿景宸承诺他了。
殷实走到桌案前拿起那里的笔,蘸足了墨,笔走龙蛇,用尽了自己的全部心思和才华,写下了自己的忏悔录。也成了指证三皇子里通外国、试图毁掉粮饷的一份详实的证言证词。
一天之后,殷实带着父母和妻儿,驾着羿景宸奉送给他的一辆马车,缓缓驶出了洛邑城。
两天之后,羿景宸在自己的临时府邸等到了顾珺竹。
“我要回京复命了。”羿景宸的衣衫散开,一脸的通红,斜靠在贵妃椅上,刚刚喝完的酒杯杯口冲下,被他的捏着倒垂在他的嘴上,最后一滴酒水滴在了他的嘴唇一合一开的嘴唇上。
“恭喜靖王爷不辱使命。回去后龙颜必定大悦,各种奖赏会让你拿的手软。”顾珺竹端着一杯龙井茶,一边闻着飘出的香味,一边慢慢地饮着。
他
知道羿景宸在为什么忧愁。
从崔城返回后。凌家和羿景宸突然变成了陌路人,也连带着他受到了凌家的漠视。接连两次登门,只有凌宇飞一人出来见他,凌烟每次都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躲避了他。
“那些东西,我稀罕么?”羿景宸摔出了酒杯,无数个碎小的瓷片绽放在地上。
门外的张晋闻声跑了进来。却遭到了羿景宸的怒斥:“滚出去!”
张晋当时就愣住了,自家王爷顺利解决了粮饷的问题,原本喜事一件,他以为能轻松几天了。谁知主子的情绪越来越古怪,三天两头无缘无故冲着他们发火。
此刻又是这样,一边是难看的脸,一边是地上的满目狼藉,张晋进退两难。
“还不滚!”羿景宸脸色泛青,只差手里再有一个酒杯,直接就砸到张晋的头上了。
顾珺竹没有动,只是冲着张晋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退下去。
张晋一见有人给自己解围,也顾不上在看王爷的脸,慌不迭地退出去了。
“别喝了,我们出去走走。”顾珺竹放下茶杯,走到椅榻前,一只手拉起一滩泥一样没型的羿景宸。
兄弟两人出房门,拐进后花园,并肩沿着弯弯曲曲的鹅卵石的小道向深处走去。
“你看,”顾珺竹指着周围:“今年的天气多怪,前一阵子恨不得一滴雨都不下,恨不得旱死所有的植物,渴死所有的动物。转眼之间,又变得雨水不断,春回大地了。”
他拍着羿景宸的肩膀:“兄弟,大人,王爷,看开点,该回去先回去,好好想一想,你能不能做到她想要的那样?能的话,恭喜你们;不能的话,也恭喜你了,早早解脱吧。”
“你呢?怎么看待凌烟的话?你能做到么?”羿景宸语气不善,对顾珺竹不疼不痒的话很不满。
要知道,凌烟那天说的话在他看来,离经叛道。男人三妻四妾自古有之,况且他生在皇家,娶上成堆的妻妾很正常,反倒是只娶一人才能成为被皇室不容、被人戳脊梁骨。
“我跟你不一样,我和我娘从小就看着大妈的眼色生活,也受尽了她的欺负,虽然现在已经雨过天晴了,可受过的那种罪刻骨铭心,一辈子忘不掉,我厌恶这种生活,不希望我的孩子再受这种罪。”顾珺竹感同身受,理解赞同凌烟的想法。
“其实凌雨也会有这样的想法,虽然她不是在凌家大宅长大的,但心里肯定会有被抛弃、担惊受怕的阴影,不过在我们面前掩饰着罢了。”凌雨第一次见顾珺竹,态度并不太好,可随着以后的多次接触,顾珺竹反而越来越喜欢凌雨了。
他的喜欢,纯粹是兄长对妹妹的喜欢,有别于对凌烟的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
“别自寻烦恼了,回京城吧,说不定你一回去,立刻就迷失在灯红酒绿之中,忘掉这里的一切。”顾珺竹半玩笑半当真的劝解着。
京城的繁华富庶根本不是洛邑所能比的,那里的妖娆妩媚之风盖过洛邑所有的大街,想不迷失都难。
“是么?我怎么没有觉得?”羿景宸挠挠自己的后脑勺,讪讪地问。
他也希望这是真的,这样的话内心的苦难和烦闷就可能成为一阵风,消失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