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撞大运了!告状的一个挨着一个出现。他们就好比去看戏的,原来只买了一张票,没成想戏班犯病了,连着演了三出戏,白白捡了两个大便宜!
楚光耀的脸色黑到了半夜的伸手不见五指,他连着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制了心中的怒火。
凌烟,哪里只是顾珺竹的天敌,也是他的天敌才对!仔细想一想。不管什么事都有她的掺和!只要有她的掺和,什么事到最后都是溃不成军!
“你又告什么状?”他哑着嗓子问,半天之间已经苍老了不少的脸颊下陷着,脱水的嘴唇干枯成了两片落地很久的干巴叶子。皱褶纵横!
“状告段红磊背后指使,杀我父、毁我家。”凌烟充血的眼睛看着段红磊,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了上面的话。
此时此刻的段红磊彻底明白了,今天的一切,是一场针对他、有预谋、有准备的总反击。
他眼里已经不堪一击的顾家。和凌家联手,或许还有人在背后撑腰,实力和能力远远超出了他的相像。
可是,他不甘于束手就擒,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楚光耀一定会帮他的。
“大人,我冤枉!他们无凭无证。”段红磊进行着最后的挣扎和狡辩。
楚光耀明白段红磊的意思,仅凭刚才的东西,不能断定他是杀害凌浩楠的幕后凶手。
“我有人证。”凌烟轻轻一笑,缓缓举起了她的右手。对着外面做了一个手势。
她的手里,还有段红磊的儿子段洛风!
……
一切的一切,如同凌烟和顾珺竹、羿景宸事先的预测一样,全部尘埃落地了。
凌烟穿越后的一切事情真相,终于全部水落石出。
凤汐国的法律给了所有受害人公平的判决。
段红磊被处以极刑,秋后行刑。
孙松月因为举报有功,还因为羿景宸一句他后期是靖王府的“内线”,免于死刑,流放边陲。
顾珺非和顾珺竹受人陷害,宣告无罪。当庭释放。
段洛风只是一个骄奢淫逸的败家公子哥,没有什么劣迹,当庭释放。
白峰、季安狼狈为奸,并查出其他劣迹。各入刑五年,押入大牢。
数名店铺掌柜虽受胁迫,但参与诬陷他人,按轻重分别杖责五十、四十、三十数目不一。
“虎头帮”即日解散,主要几个有命案和不法作为的分别按照凤汐国律条给于不同的处罚。
官府派人按照段红磊的口供追回被他侵吞的“辉红”万两银子,和劫走的古玩珠宝。返回原主。
又到月圆之时。
经历了几起几落的顾家虽然保住了一切,但后堂设置的家宴竟有了萧瑟的意味。
顾若天的头发几乎全白了,额头的皱纹一道深过一道,沟沟壑壑的。以前从没浑浊过的眼珠,看起东西模糊不清,昔日令对手闻风丧胆的霸气,历经岁月的摧残已经消失殆尽,和路边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没有了多大的区别。
段红云像霜打的茄子,虽然对儿子的获救心存狂喜,但一想到娘家的险恶和弟弟对她的背叛,就是无法释怀。
还有,她不知道怎样对待谢雨涵和顾珺竹,从一开始上桌,她的眼睛就回避着对面谢氏母子的眼神,一直低着头默不出声,只拿着筷子机械地夹着自己眼前的一盘菜,娇艳的容貌变得憔悴苍白,哭肿的眼皮还没有回复正常。
“珺非、珺竹,你们长大了,可以承担家族的重任了。”顾若天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怅然若失。
这一次的家宴,和夺取凌家家产的那次,相距也就只有几个月的光景。
物是人非,时过境迁。他一直以为会屹立不倒的顾家也像狂风暴雨中一只脆弱地小鸟,不堪一击。
“珺竹,你当时理解凌家人的心境么?”顾若天眼角隐隐出现了一滴泪珠。
没等周围人回答他,他又说了一句话:“凌家仇以恩报,屡次对顾家伸出援救之手,我有何面目再见凌家老太爷啊。”
说完之后,他当场哽咽了,捂着眼睛的手指缝里,滴滴答答落下了悔恨的泪水。
有多少年了,他习惯了单打独斗、阴谋算计,从没有享受过亲情的温暖,也不曾被亲情所羁绊。
就是对待一妻一妾和两个儿子,他也采取了分而治之的办法,从没想过用血浓于水的情感融化家人之间的隔阂。
站在山巅的顶峰,顾若天以切肤之痛的心态理解了什么是高处不胜寒,什么是墙倒众人推。
原来,传说中的家败人亡和自己也只是一线之隔。
顾珺非从坐到桌在上时起,就一言不发,自顾自的低着头喝酒。当父亲的眼光落在他身上时,他已经有了一些醉意。
“爹,是我不好,我太相信舅舅了。”顾珺非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可他是我舅舅,我的亲舅舅,我的家人啊!”
他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段红磊是坏,坏到家了。可在他变坏之前,是对他最好的亲人,在他小的时候,和舅舅相处的时光,远远多于经常外出的父亲。
他骑到过舅舅的肩上,看到了比别的孩子更多更美更远的风景;他有舅舅作为依靠,享受到了比别的孩子更多更快乐的幸福和自由。
这样的亲人、长辈,都能害他,他以后还敢相信谁呢?
一桌子的人中,只有谢雨涵一人保持着淡淡的恬静和优雅!
今天的一切,是对她隐忍二十几年的最好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