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一家亲戚,他的姑姑,他却已经看透了他们的真面目,如果李月真的死去,他们一定是乐见其成的。而从前唯一一个不管他遇到什么,都站在他身边的白苏荷,却已经离他那么遥远。
他许峻。终于在家庭支离破碎以后,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而这几年的种种磨练,都让许峻不再像过去那么单纯了。在没有拿到足够的证据之前,他是不会去惊动许恒志的。
他第一时间要攻克的。只是前任保姆黄阿姨而已。
幸好,虽然辞掉了这个人,但是他的手机里还有她的号码。
接到许峻的电话,已经被解雇的黄阿姨心情是相当得意的。其实走的时候她冷静下来也想过了,许峻现在不知道天高地厚辞退她。过不了多久肯定还是要来找她回去的。
为什么呢,因为李月这个人,太难伺候了啊。她在许家十几年,已经把李月的性格摸了个透,她喜欢听什么,不喜欢听什么,许家那一大帮人里面,只有她黄翠莲才知道的一清二楚,就算是李月疯了,那也只有她能搞得定。
没办法。黄翠莲十几年前还是个刚刚进城务工的农村妇女,本人的见识非常有限,她根本不知道做保姆这件事还有比她专业无数倍的,人家能完美顶替她就是分分钟的事情。按说许家这样高薪的工作,那时候是落不到她头上的,但是架不住李月也是农妇出身,非常不喜欢城里保姆那种让她不舒服的所谓气质,所以她这样没什么见识的人反倒入了李月的法眼。之后一直到被解雇,她在许家也算过的稳稳当当,刚开始她身上特有的那种纯朴和谨慎。也慢慢被这种安稳的生活磨灭掉了,她成了一个自视甚高到把自己过分当回事儿的人。
所以当她接到许峻电话的第一时间,她的语气还是带着些许拿捏的:“许峻啊,是不是太太有什么不适应的啊?毕竟是相处十来年的人了。我也知道太太离不得我,可是现在,我都被扫出你们许家的门了,你再给我打电话,这不是让我为难么?”
她竟然以为自己是要请她回去的?纵然许峻一点这个意思都没有,也被黄翠莲这自我感觉过于良好的话逗得哭笑不得。
“黄阿姨。是这样的,我是想问问,你离开我家的时候有没有忘记带走什么东西?”
“没有啊,我什么都没落下,是我的东西我都带走了。”哼,在许家这么多年,添置的好东西,也不少,她才不会落下什么东西便宜别人呢。
“哦,是这样啊——”许峻故意拉长了腔调:“可是我怎么在楼梯间发现了一个钱包,里面有两万块钱,不是你的吗?不是那就算了,我再问问别人去。”
“什么?”黄翠莲的心里一瞬间转过无数个念头:“等等,你说什么,钱包?我想想啊……哦,许峻啊,我想起来了啊,我走的时候,确实是落下了一个钱包没拿,哎呀,幸亏你给我打电话了,不然……哎,人上了年纪,记性就是不好,忘东忘西的,那,那我这就过去拿?”
隔着电话,她没看见许峻瞬间阴沉下来的脸,也没听出许峻语气里的肃然:“那你尽快来一趟吧,我刚好在家。”
“哎,哎,我马上就过去!”黄翠莲语声欢快地挂了电话。
这就是所谓忠心耿耿,对他像长辈一样的保姆,并没有问过一句李月最近如何,他最近如何,只有提到钱,才会奔向许家。
十几年的相处,终究也只是一个“钱”字而已。那么,她为什么就不会被许恒志收买呢?
这就是人心啊。许峻还没见到这个前任保姆,心里的猜想就已经证实了个七八分。
楼梯间里的东西,不是她的也是她的,两万块钱呢,两万!她可不能便宜了别人!再说,借着这个机会回去看看,说不准李月一看见她就又把她留下来了呢!黄翠莲心里飞快地盘算着,一点犹豫也没有地就直奔许家而去。
黄翠莲敲响许家大门之后,门很快就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跟她年纪差不多的中年妇女,白白净净的,一看就很利落。看见她就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脸:“是黄女士吧?许先生正在楼上等你。”
俗话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开门的保姆还一无所觉呢,黄翠莲就已经把她当成仇人恨上了。肯定就是眼前这个人夺走了自己的工作!哼,等我哄好了太太,有你哭的时候!
黄翠莲却已经完全忘记了,眼前的人和她素未谋面,她被解雇的事情和人家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黄翠莲冷哼一声,也不接这个保姆的话,气地直接上楼去了。她身后的人却好像是对她的敌意一无所觉,还是微微笑着,神情平静。
由于新保姆说的是许先生,所以黄翠莲看见偌大的客厅里只有许峻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很有些疑惑,随后就四周看了几眼。
看见她这个样子,许峻喝了一口面前的茶,笑了起来:“黄阿姨,你找谁呢?”
黄翠莲一怔,下意识地就说:“不是说许先生在吗?”
但是许峻不说话,只是笑看着她,直看的她不自在起来。可是,可是她也没说错啊,许先生不是许恒志吗?难不成是刚刚那个保姆摆了她一道,许先生根本没回来?哎,管他呢,不在就不在吧,她是来拿钱的,也不是来看老东家的。
想到这里,黄翠莲就摆摆手解释了一下:“都是刚刚楼下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