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羽楼的楼主是个很儒雅的男子,身高腿长面相佳,只知道姓莫,人称莫楼主。是丫鬟,但不管是徵羽楼的人还是外人,都不能将其当成丫鬟对待。
因为这丫鬟不仅是莫楼主的代言人,而且还是莫楼主的徒弟,琴棋书画只要是能摆出来的她都能信手拈来,不说样样精通,但却各有涉猎,而最精的,也足足有四种乐器。莫楼主更是不凡,所以毫无意外的成了大晟数不尽的文人骚客推崇又敬重的存在。加之时常为皇宫训练舞姬调教琴艺之类的,身份就更加不可同日而语了。
直到临近亥时,徵羽楼台上的灯瞬间灭了大半,原本喧哗的人群也安静了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琉璃台眼睛都不待眨的。
琉璃台中间忽然一亮,一身湿染的红色束身长裙的宫铃面带微笑的站在台上。一双笑的满含春意的眼睛一一扫过在座的人群,下巴微抬间见到二楼包间一处亮光,只一瞬的惊讶便没完美的笑容覆盖。
太子的包间在楼上,稍微低头便能看到整个琉璃台的场景,位置绝佳。此时四处都暗着,未有太子放在桌上的八角灯闪着微弱的亮光。包厢为了让客人能够不受阻碍的看到琉璃台的景致,开窗一般做到与桌案齐平,所以八角灯不算亮的灯光在台上稍一抬头便能看到。
“宫铃在此先多谢各位赏脸光临。”宫铃福了福身子仪态万千的道。
“宫铃姑娘客气了,赶紧让施香姑娘出来了吧!”
“就是就是,从初六等到现在,可不就是为了一睹施香姑娘的真面目么,宫铃姑娘就别客气了!”
听着下面人起哄宫铃也不恼,安静的浅笑着等他们说完,待底下安静了这才开口:“箫碧的箫,珂容的琴,施香的舞,断不会让各位失望的。”
宫铃说完灯光忽然一暗。琉璃台上又是一片漆黑。
忽然琉璃台四周缠绕的水中飘荡出好几盏荷花状的河灯,毫无规则的散落在琉璃台周边各处。众人看的入迷,忽然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就好像真的是那闪着光的河灯发出来的。未来的及迷惑。只见琉璃台上一束灯光一亮,青衣着身画着清淡的妆容看起来有几分清俊的箫碧出现,葱白的手指按住碧色长箫,红润的唇瓣轻动,短精空灵的箫声瞬间布满了整个徵羽楼。
在众人被这悠扬的箫声吸引的时候。琉璃台另一侧又是一道灯光出现,一身红色宽袖长袍的珂容稳坐琴前,微曲的手指灵巧的拨弄着琴弦,侧边一只大红竖灯笼映照着珂容的墨发素容,雅致的不可方物。
琴箫和鸣,也仅仅每年秋夕得以一见,能请的两位大家为从未露过面的施香伴奏,可见这施香的舞是有多美。
众人对于还未出场的施香抱了极大的期望与兴致,旋天游龙舞,可千万不要让他们失望啊。
忽然。琴箫音调一转,衔接的极为自然的旋天游龙舞的起调悠然响起,众人的呼吸都不自觉的轻了些。一个个毫不自知的伸长了脖子朝琉璃台上看,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生怕错过一分一毫。
曲调越来越快,忽然一个辗转又慢了下来,众人眼中就只剩下了琉璃台,以及琉璃台上那一片始终黑暗的正中央。
白光落下,一个身穿白衣腕缠白纱的女子悠然的出现在台上,她手中的白纱似乎有了生命。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又柔美的弧度,然后落下,随着女子的转动由下往上形成一个包围,将女子紧紧地笼罩在里面。
至此。所有人都被这一刻惊艳到了!他们眼中只有那个出场宛如仙子,而动作飒爽如战神,身子又柔弱无骨的女子。只能保持着伸脖子的动作,甚至有人站不住脚趴在了桌子上,也没有引起任何的骚动,而他自己也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琉璃台。对自己的囧状毫不在意。
施香一出场,太子的眼睛就紧紧地盯着她遮着面纱的脸,露在外面的眼睛他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眼睛,陌生的是眼神。
曾几何时,他的蓉儿是个连见到陌生人都会脸红的姑娘,眼底的羞涩遮都遮不住,而琉璃台上的施香,眸子里净是认真的兴奋和愉悦,好似跳舞是一种享受,是她专注一生都不能舍弃的东西。这样的眼神,太子在水蓉芙眼睛里从未见到过。
随着旋天游龙舞的动作,空气中水芙蓉的清香渐渐地重了,太子不悦的皱了皱眉。他一方面希望这个施香就是水蓉芙,一方面又不想这样以身体取悦人的人是他那个清纯可人的蓉儿。他想大概都是意外,这施香本身身带水芙蓉香气,喜欢水芙蓉执笔落款处习惯性的画上去也无可厚非,而水芙蓉大抵相同,与水蓉芙所画的差不多也没什么奇怪的。
但太子却没有甩袖走人,不见到施香的真面目他说服不了自己。
当年水家获罪证据确凿被判满门抄斩,他本意是要偷偷救下水蓉芙的,却得知水家女眷均在大牢中服毒自杀,而这毒,还是她们自己带进去的。
五年前福州贪污案是太子亲自查的,而水家的罪状也是他一一罗列的,这些罪状证据确凿绝无虚假,而当时他又恰巧需要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这才能堵住朝堂上的悠悠众口。换句话说,水家是太子亲自送上断头台的。而水蓉芙的死,与他有直接的关系。
太子一直认为这件事自己没有做错,因为水家的罪确有其事,八十万两赈灾的银子,水英竟然敢贪的一两不剩!乃至于福州百姓暴乱,皇帝因为此时暴怒,下令太子彻查,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