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赵珺桐现在在裴绍的心中其实还没那么重要,只是他觉着宋令嘉昨日做的有些过分罢了。
他从小便把宋令嘉当成亲妹妹一般的疼爱。
现在他见宋令嘉因为嫉妒之心便变得这般面目可憎,难免有些怒其不争。
裴绍历来有些沉稳,但再沉稳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
这时他生了气,语气和话儿都不怎么好听了,只听他道:“想不到一年未见,你就变成如此不堪……?!”
生气时说的话能当真吗,当然是不能的。
但偏偏此时宋令嘉肚子里已经有了委屈,这时听他说着这话,心里更加难受。
她和裴绍原本是两个最相好的朋友,好几年的情谊无话不谈。
可裴绍却趁她不在时认识赵珺桐,还为了那个才认识的赵珺桐来指摘她。
居然说她不堪!!!这是从没有的事!
她怎么不堪了,赵珺桐做了那般对她的事就很堪吗?!
宋令嘉一双大眼儿顷刻之间便红了,泪珠在里面打转也不掉,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瞅着裴绍。
她心性一向坚强,是不轻易掉泪的。
只是她这人有个毛病,那也是她大舅母承恩伯世子夫妇惯出来的,那便是心里受不得别人的冤枉和委屈。
她要一受了委屈,胸口就闷得发慌,心里堵堵的,一双眼儿便忍不住要红上那么一红。
裴绍见她红了眼儿,先是软了下来,放缓了口气道:“你看你多大的事儿,还值得你掉眼泪?”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宋令嘉就如戳破了球一样,就忍不住把心里那股恶气发了出来。
她蹭的一下站起身来,道:“谁掉泪了?我才不会哭,这都是你的错,明明是你自己想和表姐说话。我没答应做那梯子,你便这般说我。”
宋令嘉虽说身体发育得好,但在男女情爱上还没丝毫开窍。
她说裴绍想去和赵珺桐说话,纯粹只是说他们才气惺惺相惜。并没有其他意思。
可裴绍比宋令嘉大了几岁,已经晓了男女之事,再说赵珺桐那日的决绝的模样儿已经刻了个影子在心中。
这时被宋令嘉这么一句话说破,心里对宋令嘉被气哭的心疼瞬间化为乌有。
何况女儿家的名声,可是哪能随意的和男子扯在一起的。
裴绍又想起了百花宴那日赵珺桐那脸上的神色。要是让她知道了宋令嘉这般说她,定是会更加难受。
他抬头看向说出这句不恰当话儿的宋令嘉。
她双颊被气得红红犹如染了红霞,一双大眼儿里面含着怒火,一点没有说错话的领悟,只气哼哼的瞪着自己。
裴绍觉得宋令嘉已经变得面目可憎,自己说了她,她还冥顽不灵,甚至出言玷污自己表姐的清白。
“女子本是不易,你却说出这般话来,这般恶毒迟早害了自己。你好自为之!”说完这话,他便拂袖而走。
宋令嘉听了他骂自己恶毒的话,有片刻的呆怔。
要在平时,她定会追出去说个清楚,只是此刻她一动不动,失神的坐在了凳子上。
守在外面的丫鬟听见凉亭里起了争执,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赶了过来。
她们只见着了宋令嘉坐在石墩上,手里拿了一个青花瓷药盒怔怔出神,而裴绍却不知所终。当下慌了神连忙过去温声安慰。
裴绍耳力好,听着那些丫鬟哄了宋令嘉,才度步离开。
芭蕉园裴绍曾来过一次,但这里种满了茂密的芭蕉。
此时芭蕉叶茂盛。他沿着小路走了一会儿,才发觉也许自己走了弯路。
他随着记忆慢慢的回到主路,走了一小片刻,便路遇了赵珺桐。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裙儿,身上披了一个月白色披风,头发轻轻挽了。脸上有些苍白。
她见着裴绍,弯腰给他见了礼,才道:“我在这里等你多时了。”
裴绍左右一瞧,见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微微皱了皱眉。
赵珺桐见他那副表情,心知他所想,微微一笑,道:“是我让她们退下的。”
裴绍不解的看向赵珺桐,却见她笑道:“你别气了,三表妹心里一向直爽,心里想着什么便说什么,绝没有说什么诬陷你我的话!”
裴绍听了她的话,脸一红,才知自己刚刚和宋令嘉吵架的事儿,定是被赵珺桐听着了。
果不然,赵珺桐见他不说话,又解释道:“我不是有意听你们说话的,只是昨日妹妹因我挨了打,我便想着来看看她,想不到妹妹对我误会那般深!”
俗话说得好,有理没理那得要比较。
裴绍原本很生宋令嘉的气,但走着走着便想宋令嘉还那般小,就如婳儿一半很多道理可以慢慢的教,心里的郁气便消散了一些。
他原本想着先冷宋令嘉几日,再和她讲道理。
可此时他听了赵珺桐的话,有些尴尬的同时,心里又有些愧疚。
裴绍摸了摸额头,看着赵珺桐说道:“赵小姐大度实在令人佩服,正如你说,嘉嘉她脾气直,想着什么就说什么,刚刚你听到的也许是她无心之言,你别放在心上。”
他说这话,一方面是为了给宋令嘉开脱,一方面是不想赵珺桐听了宋令嘉话又郁结难舒。
只是他这番苦心,赵珺桐却不是很领情。
裴绍不管上一世还是现在为人处世都有些圆滑,可这份圆滑如果用在男女相处上便有些可憎。
赵珺桐在心里微微嗤笑了一声自己上辈子眼瞎,瞧上这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