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鹤寿一番对答已经是极为的得体,还为杨凌指出了解决之道,这些办法就算是杨凌,一时之间也就能想到这么多了,赵鹤寿其中推脱之意再是明显不过,杨凌这个时候再是多说已经是无用。
汤怀不是笨人,这个时候也能从赵鹤寿那讳莫如深的言辞之中窥得一二,虽然是后知后觉,但是对于一个军汉来说已经是极其难得的了。
杨凌口中只是连连感叹可惜,“赵副都管如此人物,却不能出任大事,实在是杨某位卑,传令下去,赵大人府中用度不要短缺了半分,好生相待,赵大人好生将养,待病情稍缓,赵大人是要为易州出力的,军中之人,谁敢在此闹事,军棍可不是拿来耍的……”
汤怀顿时答道,“俺晓得了,自然会好生吩咐下去!”
杨凌接着道,“至于常胜军士卒都是敢打敢杀的好汉,杨某还等着他们为大宋出力,将来立下功勋不是话下,自然不会薄待半分!”
赵鹤寿微微一笑,“如此,便有劳杨大人操心了。”
杨凌这个时候便站起身来:“今日实在是叨扰了赵副都管,某还有要事,就不多逗留了!”
“大人有事直管去,赵某这里便不多送了!”赵鹤寿说完之后便唤道,“老丁,替俺送杨大人……”
杨凌微微点头,便是丝毫不曾拖泥带水的出了们,待杨凌掩门之后,赵鹤寿那枯槁无力的身躯顿时直起身来,眼中更是泛起一阵精光……
杨凌方才一出门,便是冷冷的对汤怀问道,“此人如何?”
汤怀牵过马来,淡淡的道,“赵鹤寿倒是识趣,未尝有半分非分之想……”
杨凌长长的叹了一口,心中却只是有些不安:“若是此人真的没有非分之想,某倒是安心了,汤怀,你要记住,这幽云之地豪杰并起,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若是此人直接了当的接过差遣,老子不过就是生生的打杀了便是,可是他越是明哲保身,我心里就越是觉得有些忧心!”
……
易州城中,此时此刻,大街小巷都已经是为之一空,只有各处要道,站着数名军士,来往之间偶尔有一队大宋官兵巡街,昨夜动乱,厮杀声音已经是震天般的响动,普通百姓家庭哪里还敢出门,各自都是紧闭房门,家里有男人的都是将锄头,菜刀一干能派上用场的铁器放在触手可及之处。
不是他们担忧,这个时代的兵马本就是如此,每破一城,虽然是大喜之事,可是往往这个时候,就是将主对部下大头兵约束力最薄弱的时候,往往一进入城中,厮杀军汉就是不分贫贱富贵,踹门进了一家就是抢,若是稍稍敢于出言反抗的,便是刀枪不认人,杀了再说,有点姿色的妇女自然还逃不过一番欺凌。
好事的军汉,还会放上一把火,场面便是变得更加混乱不堪……
战争自古以来就不是什么好事儿,尤其是平常百姓家,说到底,到最后来,哪里不是苦了他们而已!
可是这一次也有些不同之处,这厮杀声从半夜一直响了了足足有一个多时辰便是尘埃落定,可是民户依旧不敢稍微放松一丝一毫的警惕,男人只是死死的在门背后坐了一晚上,妇孺老幼更是在被窝里盯着自家男人瑟瑟发抖,哪里还睡得安生?
待到了天明,厮杀声早就是没了,可是这个时候,一般的普通百姓依旧是不敢出门,宋军在各处已经是觉得此城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生气,只是无聊得数太阳了,如果不是上头三令五申,不得扰民,这些军汉恐怕就会跑到百姓家门口,咚咚咚的敲打着木门,“老乡,开门啊,老乡,俺们是八路……”
“你要是再不相信,俺就一头撞死在门前!”这个时候里面一定会响起一个声音,“到隔壁家去撞,他家的柱子结实,可以来个痛快,保证又痛又快……”
当然这一切都是臆想而已,只是想说明一点,太阳都快到晌午了,依旧是没有人走上街头看上一眼,还是一如既往的空旷,不知到了什么时候,终于有一家民户的门口开了一道缝,一双眼睛透过缝隙往大街之上看了看,见到空无一人,又急忙把门关了起来,美国多久,这户百姓的门口却又是开了一道缝,确定外间无人之后便是将房门哗啦一声打开了。
里间走出了一个身体粗壮的汉子,家里祖传的铁匠手艺,人称张铁匠,四十多岁了还没个婆娘,前两年又送走了单亲老娘,所以张铁匠身无记挂,这个时候便是大步的踏上了街道,“俅娘的,真是快憋死俺了……”
张铁匠自家却是不知道,就在他踏出门口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双百姓的眼睛从自家门口向他偷偷的望过来。
说完之后,只见自家的墙上贴这一张安民榜,张铁匠也是识得几个字的,便是依次的念道,“宋军客军来此,已然收复易州,衙门之处搭设有粥棚赈济,特此安民,秋毫无犯……”
张铁匠只是拍手称赞道,“嘿,到底是南人,这当兵的都是素质极高的,俺且去衙门看看……”
将要走的时候犹是记起来什么,只是扯着嗓门喊道,“王麻子,李老三,还不赶快跟俺去衙门领粥,晚了可就被别人抢了先了!”
说完之后便是一溜烟的往衙门方向跑去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各家大门都不约而同的打开了,望着整洁的街道,和远处站立,岿然不动的数名穿着宋军服饰的官兵,实在是未曾想到,就在这里,昨晚还是生了一场战事。
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