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军情需要,往来之人众多,所以驿站的修建极为重要,驿站在原来的基础上扩大了一辈不止,平日里存储的粮草足够百人一月之用度,更兼之里间还有数十匹备用河曲马,单单是马匹精料一日耗费就不在少数。
自北伐以来每日粮饷都如同流水一样花销出去,幸好大宋几代君王垂拱以治天下,又得益于王安石变法,这才支撑得起这场北伐大战,大国战争比拼的便是经济粮草,这也正是辽国即便大败也不敢深入宋境,乘胜追击的原因。
说到底,这驿站如今规格已然不小,待得众人到了城南驿站,围观的人群这才渐渐的稀少了起来。
众人整顿歇息自是不多说,那胜捷军吩咐馆驿好生招待之后便告辞离去,约定明日再面见宣帅,商议国事。
在送走胜捷军军士之后,耶律大石和杨凌并肩回返,正待踏入院中,对面房门突兀的打开,数名女真人大步迈出,虽说来到宋境日久,但是在他们的身上,老远就能闻到一股血腥暴戾的气息。
杨凌放下心中就是不由得一沉,女真使者与辽国使者同院而居,童贯打的究竟是什么算盘?直娘贼,这没鸟的阉人,难不成还做着大小通吃的美梦?
更何况女真尤恨契丹,童贯就不怕这样安排生出事端来?
杨凌叹息了一声,对于历史,他有超出这个时代的远见性,童贯的意图在他这里太简单不过了。
历史上,童贯请女真入关收复幽云,如今也是如此。辽国使臣来此无非就是求和而已,但是宋军前番大败,在气势上,难免先天不足,但是女真使者在此,就足以给辽国使臣莫大的震慑,双方牵制之下,剧本才能向自己最满意的方向进展。
杨凌有些不解的是,现在他还没办法接触到这等高层面的东西,对于童贯现在的计划应对他还不甚了解,不过连金抗辽这等基本的大方针是断然不会变的。
否则也不会有当日赵良嗣亲自接女真人入宋营的那一幕,显然这都是童贯早有算计在内。
耶律大石只装作未曾看见一般,直直的回到自己房中。
“林牙……海东,你说童贯这是什么意思?”耶律阿古哲一张脸几乎都快黑了下来,童贯如此做法,所透露出来的信号,无异于对他们来说是极其不利的,说到根本就是这一次出使基本上便没有了和谈成功的希望。
耶律大石只是淡淡的道,“无妨,童贯如此,不过就是借势而已,如此反而落了下乘。”“宋人皆是外强中干之辈,你不必多虑,很多时候,不必俺们施展手段就会自乱阵脚。”耶律大石冷静的道,“明日面见童贯之时,你见机行事,既不可向宋人低头,下不可将其逼迫得狠了。”
“林牙且放心,某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不过明日若是女真人搅局又当如何?”耶律阿古哲颇为忧虑的道。
“俺们大辽和女真早就是不死不休之仇,可笑萧大王还妄图与女真和谈,简直是痴心妄想。”耶律大石顿了顿首,“宋人自然是知道其中的道理,若是明日面见童贯之时,女真使者同在,你便无须客气,要多强硬便多强硬,人敬我一尺,我还他一丈。人若犯我,虽远必诛。”
笠日清晨,双方使臣均已准备就绪,依旧是由胜捷军军士引领而向雄州衙门前行?
衙门方圆数百丈之内密密麻麻布满了警戒的士卒,说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也不为过。
杨凌今日以护送名义可进入衙门,但之能在大堂之外,且随身兵刃全部卸下,杨凌就站在大门口之外立身等候,仅仅之能以眼角斜光观测着里间的情形。
童贯坐在最上首,身后胜捷军王禀严肃的站定,虎目扫视四方。
两侧便是辽国使臣和女真使臣,耶律阿古哲和耶律大石淡淡的坐定,不时泯上一口佳酿,神情不骄不躁。
而对面的女真人席地而坐,大口吃肉,对礼节什么的倒是不甚在意。
他们的身边站着一个渤海人,便是此行女真人的谋士之类的角色。
不得不说,现在的女真人性子残暴,但是心机却是不重,兴许是怕为宋人所算计,还特地请了一个辽东渤海人前来。
在使者之下两厢便是大宋文武各位大臣依次坐定。
武臣首位乃是泾源路经略使种师道,在西军之中威望最高,直领泾源军,同为西军四路,人称老种相公。
下面一点的便是种师中,乃是种师道亲弟,执掌西军四路强军中的秦凤军,人称小种相公。
种家累世将门,经营西军已达数代,有一些向唐末藩镇演化的趋势。
老种从小便在军伍当中长大,等到小种成年,兄弟俩并肩作战,与西贼厮杀,感情可谓好到极致。
到了如今地位老种声望在西军当中可谓如日中天,又有强兵在握,向来西军其余三路兵马就算没有朝廷诏令也都为其马首是瞻。
而小种也是宿将,但是在统筹全局之上较之老种便略有不足了。
再后者便是西军重将姚古,直领熙河军,其身后站着的乃是其子姚平仲,姚平仲少年有为,年纪轻轻便上阵杀敌,为西军当中年轻少壮一辈当中的俊杰。
末尾坐着的乃是西军四路兵马中的最后一路环庆军统帅刘延庆,刘延庆身体有些发福,他身后同样是他的儿子刘光世,和姚平仲一样,西军各路元老百年之后,便是他们接替成为未来掌舵之人。
与西军其他三路不同,如今的刘延庆几乎已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