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这个时候也已经是亲自上阵,说到气力,杨凌自然是比不上厮杀汉,这个时候一刀看下去,往往力道控制不好,刀口便是深深的陷入了到了对方的骨肉当中,再也拔不出来,杨布满血丝的双眼也已经是疯狂了起来,“本来有些事,我这辈子也不想再提及了,若不是这贼老天,我会像从前那样浑浑噩噩的度过这一生,后来我才发现,曾经放下的原来并没有放下,自己的良心也始终不安,一些话,就犹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
“老子来到此处就是赚的,今日死了又有什么打紧!”
“放箭!”数十上百支箭枝向杨凌射去,周围亲卫在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大声喝道:“拼死保护小杨将主!”十数名亲卫调转马头,手持盾牌挡截在了杨凌的身前,更有兵将拉住杨凌的战马,死命的不让他冲锋陷阵,冒这大险。
“噗嗤!”箭矢入肉,射在了杨凌面前的人墙之上。七八名将士身上扎满了箭枝,不甘心的和座下战马齐齐倒下。
杨凌身前一名军士,临死前死死的抱住马颈:“小杨将主,好好活下去,为俺们……报仇……”
杨凌痛苦的仰天长啸一声:“杀!”一手甩出了手中捡来的长矛,活活的扎死了几十步开外的一名弓箭手。
耶律大石也被激出了一股血气,厉声喝道:“随某冲杀,今日必当诛杀此獠……”
辽人按在手中最后的精锐轻骑终于是出动了,张显只是看了一眼杨凌,跪倒在地苦苦哀求:“小杨将主,退吧,俺这条烂命死了也不打紧,还请将主善惜此身……”
杨凌看了一遭周围的将士,“退,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今日便死于此罢!”
“能与小杨将主共死此间。俺们不枉北伐走上一遭!”
“对,直娘贼的与辽人拼个你死我活!”
耶律大石带着麾下直杀而来,准备做最后的一拼,杨凌所部。已经没有任何倚仗,此战应该可以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了。
就在此时,杨凌身后突然卷起了滔天烟尘,与当面耶律大石所部不同,辽人骑兵多为燕地高头大马。蹄声重而缓,身后所传来的马蹄声轻而急。
韩世忠一直紧闭的双眼猛地睁了开来,“这声音……是俺们西军的河曲马,老种相公援兵到了!”
杨凌顿时便是往后而望,视线所及之处,一匹匹河曲马健马直往此处而来,看其所穿衣甲,郝然正是小种相公的秦凤军。
杨凌将手中兵器一举,“弟兄们,哥哥我同意了。与辽人拼个你死我活,要么你死,要么我活,冲啊……”
大石林牙本来已经提马,这个时候见到远处一队骑兵出现,耶律金博也是有些变色,“林牙,如何,宋人援兵到了,再打下去。恐怕此间事再也无法善了。”
耶律大石沉吟了片刻,便是道,“宋人粮草已经为俺们烧得差不多了,当面神策军也已经残了。料想日后杨凌此子再也不会对俺们造成威胁,此时再战,时机不对,退吧,俺们已然功成,犯不着再与宋人死磕。”
当下耶律大石便是调转马头。身后骑兵纷纷随其后撤,杨凌所在步军,这个时候剩下的全是步兵,只得吃了满嘴灰尘,“直娘贼的耶律大石,竟然认怂了……”
……
岳飞所处,缓慢行军一日后,便是到了刘李河渡口之上,渡河之后,再过几十余里便是高粱河,这个时候和岳飞同行的环庆军将士也该直接启程,追刘延庆的大营了,环庆军所在也是有前军中军后军的,当面的环庆军将士便是奉命断后的,便是随岳飞同行了一段时日,一应粮草军饷都是由岳飞护送的粮草辎重队伍供给。
岳飞也是直板之人,该多少就是多少,断断不能短了环庆军将士一分一毫,往往环庆军将士向辎重队讨要军饷的时候,岳飞也是不多不少的帮衬着说了几句话。
在这短暂的几天相处下来之后,环庆军将士都是对当面神策军打成一片,可是如今马上就要过了刘李河,这支后路的环庆军不可能还和岳飞等人一样望河而不过,环庆军将士必须立刻渡河,而岳飞所在还得留在此处遮护此间后路,等一众粮草辎重到位之后,再行渡河,所以最后留在此间的也只能是自家这一千都不到的神策军将士。
淡淡的离愁在军队中蔓延,岳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将,至少在环庆军将士们的眼里的的确确四这样的,一路上看到这位年轻的将领的所作所为,每日扎营时各个营帐间走访谈天时平易近人的风度,以及为了自家怀里那实实在在揣在怀里的饷银而不断奔走……
大宋的士卒和百姓一样,他们都是纯朴的一群人,给他们吃,给他们银子,最后再给他们一辈子都不敢奢望的尊严,这些加在一起,足够环庆军将士与这位相处未久的神策军将领打成一片了,比起环庆军高层刘延庆那些只顾喝兵血,拿军士连奴隶都不如的将领们能比吗?左右都是卖命,有的环庆军都想跳槽到神策军。
环庆军走了之后,神策军便就地在刘李河渡口扎营,豹子头林冲郝然正在此列,此夜由他所在一都人马值守,他寻了片刻便是想要登船再查看一番,船上跳板一搭,却有一个人施施然地走下来,夜里也是看不清楚,林冲便是条件反射般立即抓紧了腰刀,喝道:“甚么人?”
那人摸出一件东西向他一扬,林冲只看见是一枚腰牌,还没瞧清楚,那人就收了起来,看看此间情形,泰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