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兵,基本上已经不用想了,卜世龙是亲眼芳名带着剩下的那千余骑转进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坚守下去,等明军撞个头破血流,却依旧无力破城的时候,再和陈文谈条件,至少要保住他们这些人的性命才是。
刘光弼是这么对他的那些残兵败将说的,也是这么对卜世龙说的,而卜世龙也同样是对广信府镇标的上下将士们这么说的。
刘光弼自知是必死无疑的,所以竭尽全力劝说自家的部下和卜世龙,而之前在永丰县的屠城,他的部下们也收获良多,跟着他逃进棱堡的也基本上都是前后营的受益者,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刘光弼靠着自家的基本盘说服了犹豫不决的卜世龙,而接下来,陈文针对南昌幕府和作恶凶徒的大开杀戒也更是为他的话实现了背书。
“卜兄弟,咱们的身家性命富贵荣华就全指着这棱堡了。只要守住此地一段时间,把陈文逼得没办法了,咱们总有机会用这个堡垒换取个更好的条件。到时候,就是回去了,朝廷也会记下咱们曾经让陈文吃瘪的功劳!”
“正该如此。”
既然已经明军的战法,卜世龙连忙派人去传令下去,让负责瓮听的人员绷紧了神经,莫要让明军有机可趁。
远远明军的挖掘度倒是不慢,不过算来也要有些天才能挖过来。刘光弼和卜世龙见暂且没有事情,就回到了卜世龙在棱堡里的总兵府。与将士们同甘共苦是一回事,起码的娱乐还是要有的,比如说凑在一起喝点小酒儿,让女营的歌姬跳个舞唱个歌,再挑几个眼的暖暖被窝,也是极好的。
只是喝了点酒,二人自然是少不了抱怨一二。洪承畴死了,但也才过去几天,积威多少还有些,所以涉及到洪承畴的一般都会被二人下意识的用“误信人言”之类的借口略过。至于误信了谁的鬼话,那却是不言自明的。
“提起那红夷,前几日城东杀人时,我还让人听了,从老经略一直到下面的军官,根本就没有这厮。我是陈文派他来行的反间计。”
在南昌练兵时,西班牙方阵的效果分明很好,第一次与明军交锋时也还不错,可是等到决战时,密集的方阵反而成了行动迟钝的靶子,陈文利用了方阵的密集实现了翻盘,把他们弄得要有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事实上,他们身处的棱堡同样是耶稣会来的修士设计修建的,只是那个修士待人接物很有一套,对于他们这些清军大帅也很是客气,并不似这个詹姆斯一般。当然,如果他们知道这个詹姆斯为求在陈文面前更说得上话,已经把棱堡的设计人冒领了,估计这两个一辈子都没干过什么好事的绿营大帅也得为世间公义伸张一下正义。
听到这话,刘光弼连忙挥退了那几个歌姬,压低了声调对卜世龙说道:“我也听了,老经略白提督和黄藩台他们都遇难了,倒是李提督刘提督和胡道台他们也如那红夷一般不曾被明军处死,大抵是逃出去了。”
此言一出,岂料卜世龙却登时就是一脸的不屑。“李提督和胡道台咱不知道,可是刘芳名那厮,兄弟我是亲眼扬长而去的。这些天也没见他派人回来知会一声,想来是早就逃没影子了,若非如此,城外的明军的长围子哪有那么容易修起来的,他手里可是还有上千铁骑的啊。”
若是有骑兵配合,棱堡只会更加固若金汤,这是最基本的道理,用在普通城池上也是同样的道理。卜世龙不相信刘芳名根本不懂,但是照他来厮十有**是跑远了,因为长围子一起,城内外的交通被断绝,自然也就不用谈什么配合了。
“确实如此,我最是不靠盘儿。”
………………
刘光弼与卜世龙在棱堡里喝着小酒的时候,“不靠盘儿”的刘芳名已经干到了鄱阳湖东岸的饶州府城。
饶州府城位于后世的鄱阳县,与广信府之间有三百来里地之遥,不过刘芳名麾下皆是骑兵,经过了第一天的亡命狂奔和接下来几日的士气衰微,总算是在今天赶到了这座南昌幕府的军需转运和船舶制造中心。
“怎么会这样啊?”
饶州府城的知府衙门里,饶州知府张道澄和鄱阳知县郝宗福目瞪口呆的听着刘芳名的讲述。原本清军在玉山县失利的消息他们早已得知了,甚至还有一大批刚到的军需也伴随着洪承畴返回到广信府而运。现在显然是都得便宜明军了。
洪承畴对于广信府的布防中,原本负责骑兵的是悍将胡茂祯,岂料攻城战的日胡茂祯就死在了明军的方阵中,还丢下了不少清军骑兵。
所幸,清军的骑兵数量实在不少,原本的三万五千大军中百分二十是骑兵的编制,足足七千之众。经过了玉山和第一天的大量伤亡,洪承畴还是把包括广信府镇标的骑兵连同其他骑兵凑在了一起,将这支数量上依旧较明军更多的骑军交给了刘芳名,用以在第二天继续牵制明军。
岂料,刘芳名这会是吸取了胡茂祯的教训,没有蛮干,但是府城守不住了。他在关键时刻倒是拼了一把,结果并没有什么卵用,最后反倒是被那些临时调给他指挥的败兵裹挟着逃离了战场。
刘芳名并不是如胡茂祯一般以武勇见长的悍将,他是个用兵求稳,擅长审时度势的武将,在宁夏时如此,洪承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把骑兵交给他节制。可是这样的秉性,远不如胡茂祯那般更能慑服这些临时的下属。城池被攻破,兵溃如山倒,他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