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约好的地点,吴登科已经在那里等陈文了。见已至正午,陈文便请吴登科到路边的小食铺吃午饭。
饭菜刚上桌,只见从不远处的胡同里出来一队送葬的队伍。
陈文吃着饭,只听得旁边桌的食客提到这去世之人是什么把总的母亲,不过那把总两年前就战死了,而那个披麻戴孝行子侄礼的却是那把总的一个结拜兄弟。再之后就是什么义薄云天之类的话,听得不甚清楚,他也没去在意。
吃过饭,陈文和吴登科起身回去。
出了镇子没多久,那吴登科又莫名其妙的提起了先前送葬的那家人。
那户人家姓柳,是个把总,具体叫什么和是谁手下的吴登科却表示没听说过。两年前,清军围剿四明山,柳把总战死,留下了一个哭瞎了眼的老娘。得到这个消息,先前在他家寄居过的一个好友主动承担起了奉养他的老娘的义务,直到现在去世。
竟然还不是结拜兄弟啊,这让陈文很是吃惊。
柳把总的这个好友叫李瑞鑫,辽东广宁人士。沙岭惨败之后,其家逃亡关内。后来其父因为是辽东人,便在黄得功的营中做了个小军官,到弘光时已是游击身份,而李瑞鑫和其兄也成了黄得功的亲兵,很受信用。
弘光元年,清军南下,刘良佐、刘泽清以及高杰的余部李成栋、吴胜兆、李本深等人望风而降,而江北四镇中硕果仅存的黄得功却选择继续效忠弘光天子。
清军闻弘光天子藏于黄得功军中,进攻太平,黄得功身死,总兵翁之琪投水自尽,部将田雄、马得功等人献弘光天子与清军。时李瑞鑫之父力战而死,其兄和他以及一并亲兵想把黄得功的尸身抢回来,结果却是其兄与众人皆死,只有他负重伤杀出重围。而他家中的寡母、大嫂、幼妹均失踪于乱军之中,想来是遭逢不幸了。
之后,此人寻访寡母等人未果,于是浪迹于江湖,也不曾再跟随哪部明军。几年前,他在路上遇到了曾经同在黄得功军中的柳把总,便来到了四明山。而后面的事情,陈文已经知道了。
“那他平时做什么营生啊?”
“打猎啊,听说有时出山杀几个绿营兵领些赏钱。这人眼高于顶,听说就连刘大刀想要招揽他都被顶了回去。”
靠杀绿营兵领赏钱过日子,用不用这么猛啊。
陈文想了想,问道:“我听孙兄说过吴兄弟武勇过人,不知道这人和你相比又如何?”
但是让陈文没想到的是,只见吴登科吱吱呜呜了半天,才吐出了句。“他擅长骑射,某精于步战,五五开吧,。”
得了吧您啦,老子还说咱爷们打英雄联盟和巅峰时的faker五五开呢,问题是谁特么信啊。
陈文想了想,一个能在武勇这方面让吴登科这等自视甚高的人都不得不承认的家伙,肯定有两把刷子,弄不好两个人还比试过。
最重要的是,这人在好友殉国后,主动奉养其母,也算是个孝义之人。想来到是个不错的目标,只不过还要再想想怎么下手才是。
到了村口,陈文便和吴登科别过。只是分别之时,陈文提出要吴登科帮忙放出消息,就说自己明天晚饭后在今天路过的村南的那个打谷场讲古。
听到这个请求,吴登科仿佛得了多大的面子似的,一拍胸脯便应了下来,甚至力保自己一定不会叫陈文失望。
回到了孙家,陈文突然想起来他那个手机本来是打算当砚台用的,这下又白花钱了。等抛开胡思乱想,他便开始闭门写他在路上就想好的稿子。
有道是万事起头难,明天晚上的第一场需要开个好头,而且还不能让人觉得自己是个说书的先儿。毕竟在古代,还没有表演艺术家这个称谓。说书的叫先儿,演戏的叫戏子,都是被人轻贱的行当。
这个时代,从事类似职业的人们大概也想不到几百年后他们徒子徒孙们会成为耀眼的明星吧。这就是平民时代和太平年代的必然产物,因为人们需要偶像。
既然如此,第一篇就要表明立场,展现自己和这时代的文艺工作者的不同之处。于是乎,第一篇文章的内容就可以确定了。
陈文的奋笔疾书,很快就吸引了同屋的孙铭的注意。没过一会儿,这小家伙就扭扭捏捏的蹭了过来,看着陈文不断的修稿,不断的定稿。很快,他就被陈文笔下的故事彻底吸引住了,以至于等到他哥哥回来时他的功课连一半还没做完。
面对怒气值即将爆满的孙钰,陈文只得把自己的稿子拿给他看。很快,孙钰就如同他弟弟一般了,以至于等到饭好了易氏来催他吃饭也被他用过一会儿之类的词汇敷衍走了。不过易氏可不敢对他相公爆格,因为那可是背夫之举,是这个时代一个贤妻所不能触及的禁区。
等到孙钰看完陈文花了一下午时间赶出的那一大堆草稿,再看看还在等他吃饭,显得可怜兮兮的弟弟,顿时便没了脾气,只说下次不做完功课不许看陈文的稿子,也不许陈文给他弟弟看。
到了晚上,不方便熬灯耗油的陈文又抽出时间和孙钰谈了谈国内国际形势。
延揽人才嘛,不能张嘴就问约吗?那样太糙;也不能一见面直接来句,您好,请问您知道安利吗?这特么是17世纪,会被人当做是寻找失踪人口的。而谈谈当前形势就很好,可以展现自己的立场和能力,也可以阐述自己的见解以吸引同类,从而提高他人对于自己的期望值。
第二天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