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在陈文的帮助下俞国望攻陷了那座曾经让他铩羽而归的天台县城,凭借着天台县的人力物力,俞国望所部的实力也得到了一定的提升。ww?w?.?接下来虽然陈文悄然离开了大闹台州的明军序列,但是在他的老兄弟金汤成功的重施了陈文此前的故技,俞、金两部也顺利的拿下了距离天台县不远的三门县城。
这段时期,台州明军在俞国望连战连捷的鼓舞下士气大振,此后凭借着不断的袭扰,对台州清军以及准备自台州北上舟山的南线清军造成了不小的危险。尤其是俞国望、金汤以及另外几支台州明军所组成的联军逼近台州府城临海县时,就连马进宝也被迫暂缓了北上舟山的军事行动,从而为舟山明军分担了极大的压力。
等到在临海县城境内第一次直面台州、金华两府清军的主力,俞国望依仗着陈文传给他的那个阶段型、且未完成的西班牙方阵,几乎没费太大的气力就化解了马进宝的攻势,若不是马信强行突破了金汤所部的阵型,或许还可以取得更大的战果。
连克两座县城、带动了整个台州的抗清运动、甚至击退了强势清军的进攻、从而为亲临战阵的天子牵住了部分敌军,这是俞国望军旅生涯至今为止最为辉煌的一段时间,甚至比他受封为新昌伯时还要风光。
一番庆贺之后,俞国望也没有忘记继续在当地保持存在感,这是他此来的目的,也是他眼下唯一可以为赐予他爵位的天子做的事情。
可是等到清军卷土重来后,曾经让俞国望和那些台州明军惊喜不已的“西班牙方阵”在清军变更战术后的进攻下却变得如草纸一般脆弱得可以一捅即破。
还是那一片战场,清军行至近前便抬出了藏在阵中的一门门虎蹲炮。那一刻,在现了清军的意图后,俞国望麾下的明军几乎只是愣了片刻的时间,就陷入到恐惧之中不能自拔,进而开始不自觉的后退,甚至就连那些军官也都忘记了他们的任务。
随着炮声响起。虎蹲炮喷吐出的火焰裹挟着铁砂、石子向明军的阵线扫荡而去。刹那之后,俞国望的西班牙方阵第一排的盾牌手几乎一扫而空,就连靠近的长枪手也颇有些被这等原始的散弹命中。
其实真正被当场杀死的,亦或者说有性命之忧的并不是很多。更多的明军所受到的仅仅是有限的皮肉伤。可是火炮pēn_shè出的烈焰、硝烟、以及随之而来的伤亡还是在一瞬间击碎了这支此前本就不是什么强兵的台州明军。
恐惧如恶魔般撕扯着俞国望所部明军的意志,那些在几个月前,甚至直到那一刻还只是军中附庸的肉搏步兵立刻被恐惧击垮,纷纷抛下兵刃转身尖叫着逃亡。而那些在俞国望军中被视为精锐的鸟铳手则根本挡不住这些溃逃者的冲进,甚至被裹挟逃亡。
就这样。训练了几个月,并且在比试和第一次与清军交锋中尽皆显示出了极强的战斗能力的西班牙方阵就在虎蹲炮装填、点燃、射的片刻之后被彻底撕碎。
骑在战马上,俞国望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排的士卒尖叫着夺路而逃,甚至到了顾不得方向的程度。恐惧蔓延开来,整个战阵如同被墨水浸染的白纸一般从最前方的一线开始迅的染作黑色,直至将整个战阵冲散。
中军阵线被瞬间击碎,两翼的清军也起了猛攻,依旧在不可置信中难以自拔的俞国望亲眼看着金汤的将旗被砍倒,亲眼看着高宜卿带领着亲兵向清军起决死反击,而他的耳边却是那些充满了恐惧的嘶喊声。
浑浑噩噩之中。被麾下的将士带离战场,随后收敛了幸存的残部返回天台山。可是这一幕却始终回荡在俞国望的脑海中,分外清晰。而那些激荡于内心深处的疑问也同样在困扰着他,直到此刻。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陈文能够理解俞国望的困惑和不解,就连他在初次听闻俞国望所部被清军轻而易举的击溃时也同样萌出了这样的疑问,毕竟那是西班牙方阵啊,即便只是一个阶段性的产品,但那可是在后世网络中被无数人视之为可以轻松碾压封建军队的利器,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绿营兵。还不是什么精锐的绿营兵击溃呢?
可是仔细一想,却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西班牙方阵虽强,但却只是一个战阵,甚至可以说只是一具较为强壮的躯壳。而其中最为关键的还是那些内在的东西。比如高度的纪律性、合理的训练、如臂使指的指挥、以及其中最为关键的团队精神,这才是西班牙方阵乃至后世的近代军队方阵的灵魂所在。
而俞国望的部队从本质上却还是一支吃空饷、喝兵血以养家丁、亲兵的封建军队:大小相制和兵为将有的体制威胁到了军纪的执行和指挥的贯彻;军官剥削、奴役士卒,亲兵家丁与普通士兵的等级、待遇差异,这些严重影响了军队内部的团结,从而导致了团队精神受到了极为严重的损害。
若是灵魂孱弱不堪,那么再强壮的躯壳也不过是徒有其表而已。一旦精神崩溃。躯壳也会随之解体、破灭,被同为封建军队所使用的其他战术击溃自然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只不过,该如何解释给俞国望听呢……
“您知道,末将祖上曾为岐阳王麾下中军将校,至穆宗年间已为余丁,是以商贾为业。初起之时,我家中商铺,掌柜、账房皆由伙计按照历年表现提拔而起,而每升一级皆可提高待遇,甚至可以拥有股份传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