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拉看着眼前从容淡定的兰斯,那信手拈来的戏谑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撩拨她的敏感神经,一边恨恨地咬牙切齿,一边却又被闹得忍俊不禁,如此错杂的情绪让她着实很难冷静下来,“所以你也嫌弃我的三围曲线了?”
“也”,凯拉显然是把兰斯和那群记者放在了同一阵线上,所有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
兰斯抬起了视线,眼底的光芒轻轻眨了眨,“我没有发言权。”伴随着这句话,兰斯举起了双手,做出了投降状。
可是,那平摊的双手却怎么都像是在用手掌来丈量……意识到这个暗喻之后,凯拉俏脸顿时一红,难得一见地败下阵来,懊恼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几乎都要抬不起头来——在两个人的数次见面里,凯拉可从来没有真正地服输过。
幸运的是,此时侍应生解救了困窘的凯拉,他带着红酒走了过来,礼貌地向兰斯和凯拉展示了一下红酒的商标和瓶身,确定了包装完整之后,他就在旁边打开了酒塞,而后征询了两个人的意思之后,倒了一小杯让兰斯品尝一番。
兰斯轻轻晃动了一下酒杯,从香气到色泽仔细观察了一番,这才喝了一小口,感受着葡萄发酵的舒展和融合在舌尖欢快舞动,他这才对着侍应生点点头,示意他们就要这瓶酒了。侍应生分别为两个人的杯子倒酒之后,这才退了下去。
这短暂的五分钟时间,让凯拉的情绪缓缓沉淀了下来,脸部的红潮也逐渐消褪了下去。安静地看着沐浴在灯光之中的兰斯,柔和的光线彷佛是文艺复兴时代画家的专注笔触,缓慢而细腻地勾勒出那五官的轮廓,最后由那一双晶莹透亮的眸子点亮整张脸孔,刹那光华却惊心动魄。
此时凯拉才意识到,这是他们两个人认识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地面对面坐下来,没有了剑拔弩张的对峙,没有了电光火石的碰撞,没有了转瞬即逝的接触,两个人真正地安坐下来,面对面地看着对方,享受一段属于彼此的时间。
这个想法让凯拉有些慌乱,但更多还是雀跃,将垂下来的发丝捋到了耳朵背后,“所以,你换发型了,来自大卫-贝克汉姆(david-beck)的灵感?”大卫曾经在2001年前后,留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圆寸,让他沾染上了一丝坏小子的硬朗和不羁气质。
兰斯眉头微微往中间一蹙,随即就舒展了开来,眼底的笑意缓缓晕了开来,“你这是在暗示,我是为了今晚的约会才换的发型吗?”凯拉的成名作就是“我爱贝克汉姆”。
凯拉显然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回答,不过她只是顿了顿,随即嘴角的笑容就绽放了开来,“怎么,我不值得?”那自信洋溢的神色在眼底熠熠生辉。
“作为一名绅士,我应该点头承认这样的推测。”兰斯抿了抿唇瓣,笑容之中参杂了一丝狡黠,“但作为一个男人,我却应该说,我不是女权主义的拥护者。”
“啊哈!”凯拉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扬起了下巴,眨了眨右眼,“沙文主义。”
“没有人规定,沙文主义只适用于男人。”兰斯的还击简洁明了,这就是在暗示凯拉也是沙文主义——对于女权主义的过分推崇。
凯拉却是毫不示弱,轻轻地咬着下唇,“征服,本来就是异性关系之中的永恒主题。”凯拉这话就更加直接了,她显然在说,兰斯试图征服她,而她也试图征服兰斯,那赤果果的强势表现着实让平常人招架不住。
幸运的是,兰斯不是平常人,他依旧淡然地说到,“难道不是所有关系的永恒主题吗?”说完,兰斯停顿了一下,然后眨了眨右眼,那狡黠的光芒有着无数的解释,任凭凯拉的大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随后,兰斯却是端起了红酒杯,缓缓地品尝了起来。
凯拉缓缓松开了自己的唇瓣,洁白的牙齿轻轻地咬住了舌尖,看着那鲜红色的酒液滑过兰斯的唇瓣,染上了一层诱/人的色泽,令人口干舌燥,“所以,你还没有回答我,怎么突然想起换发型了?”
“我以为这个话题已经不再重要了。”兰斯的调侃让凯拉放在桌子底下的右手不由又握了握拳头,“没什么,为了一部新作品,更换了发型。怎么,这个发型一直让你分心吗?”
凯拉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在兰斯的眼睛注视之下,浑身酥麻,大脑运转速度比平时慢了许多,她几乎是没话找话说。此时,凯拉总算是捕捉到了一个话题,“新作品?我怎么没有听到任何消息?”凯拉再次打量了一番兰斯,“可是导演为什么要更换发型呢?”
“我在里面客串了一个小角色。”兰斯轻描淡写地就带过了,“只是一部小成本的作品,没有进行正式的开机仪式,所以并没有引起太多注意。你呢,最近有什么新的动态?”
凯拉也没有多想,因为最近关于“借刀杀人”的新闻几乎都看不见,所以她想当然地也认为兰斯说的是实话,“我还能怎么样,一团糟?”“亚瑟王”的票房惨败犹如一座大山,狠狠地压在她的肩膀之上。
这是每个人进入好莱坞之后都必须经历的情况,无论是一夜成名的新人,还是厚积薄发的中坚演员,他们出演商业电影之后,都必须面对着票房的沉重压力,这也是人气、关注、焦点,还有片酬,所带来的必然后果。以汤姆-克鲁斯为代表的两千万俱乐部,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但两千万片酬的背后,却是压得喘不过气来的票房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