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惜芳一脸的惊恐,藤萝既疑惑又担心,拉着景惜芳的手,这才发现景惜芳左手上的手帕,伤口已经浸湿,藤萝心下一惊,道:
“你怎么受伤了?”
“藤萝,我……”
“怎么了?没事,慢慢说。”
藤萝扶着景惜芳在床铺上坐下,景惜芳这才整理情绪,道:
“方才,我送衣去东宫,无意中发现,太子的衣服上,竟然绣有龙。”
“太子朝服上绣龙,这本就应该。”
“可是,上面绣的,是五爪。”
“什么?”
闻言藤萝大惊,道:
“五爪可是只有皇帝才能用,这太子不可能不知道,纵然是有,也不会送来浣衣局浣洗,那……”
“藤萝,我……”
藤萝伸手拍了拍景惜芳的肩膀,
“有人要陷害太子,篡位,这是历来帝王最忌讳之事,此人处心积虑,不论你有没有将衣服送到,你都得死。”
此言景惜芳早已料到,这也是惊慌的原因,
“藤萝,我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或许……”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景惜芳,快去净衣房送衣,娘娘马上要穿。”
本就是休息时间,奈何主人奴才,毕竟身份不同。
景惜芳只得应下,出门前去,藤萝心里始终担心,突然想起方才宫女说的话,是娘娘叫送,藤萝第一个想到的,是周明嫣,毕竟,她有一个儿子。
藤萝立即追了出来,景惜芳却已经离开,心内担忧的藤萝只得往光华宫而去。
景惜芳心内慌张,捧着托盘随着宫道而去,到了光华宫,方才进宫门,太监便拦住,景惜芳只得恭敬的说自己是来送衣的,岂料太监竟然拿过衣服,随之怒道:
“大胆贱婢,竟将娘娘衣服弄脏,你简直是不要命了。”
“这……奴婢没有弄脏娘娘衣服,这……”
“还敢狡辩。”
“吵什么,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一个凌厉的声音传来,景惜芳见着周明嫣缓步而来,太监见周明嫣来了,这才禀报,
“回娘娘,这个浣衣局贱婢将娘娘的衣服弄脏还巧言狡辩。”
“哦……好大的胆子,既如此,那便,杖毙。”
闻言景惜芳如晴天霹雳,尚未开口求饶,两个太监已经抓住景惜芳,另有太监抬过长凳,两太监已经将景惜芳按在长凳上,景惜芳心下慌乱,只有求生。
“娘娘恕罪,是奴婢之过,求娘娘大发慈悲。”
景惜芳已然落泪,第一次这样直接的面临死亡,心里如何不怕,可惜周明嫣并没有饶恕的意思,落在景惜芳身上的板子一下接着一下,景惜芳的惨叫声阵阵响起,透过宫墙,听得藤萝心惊胆战。
心里百般心疼担心,却又无可奈何,正在无计可施之下,藤萝突然想到杨期允,他喜欢景惜芳,何苦这次这件事,景惜芳也是受他所累,思及此,藤萝只得抛开身后传来的声声惨叫,往东宫疾步而去。
光华宫离东宫尚有一段距离,藤萝只得在心里暗暗祈祷,或许是上天感受到了藤萝内心的诚意,又或许是景惜芳本就命不该绝,藤萝在半路宫道上遇到杨期允与杨青还,藤萝如濒死之人遇救一般跪到杨期允面前,道:
“求太子救惜芳。”
杨青还见是藤萝,道:
“救谁?你先起来。”
闻言藤萝只得起来,杨期允轻轻皱眉,道:
“出什么事了?”
“这……情况危急,请太子与七皇子先随奴婢前往光华宫,路上奴婢再禀报。”
听到光华宫杨期允心下更加疑惑,但见藤萝十分慌张,加之牵涉到景惜芳,便也就答应,一路上藤萝将事情原委告知两人,两人心下大惊周明嫣终于按耐不住了,又想到景惜芳正在光华宫受责,三人更是疾步前往。
景惜芳的声音已经沙哑,意识开始迷糊,身上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只剩下麻木,此时想的竟然不是活下去,而是想到了家,家里虽然穷,但却自由自在,随之想起舅母与自己说的话,最后是那张皇榜,景惜芳不知道自己当初若是没有进宫,今日,又会怎样?但是,景惜芳没有后悔,路是自己选的,从来每有后悔的权利。
“住手。”
杨期允进了光华宫立即喝道,太监虽然是周明嫣的人,但杨期允是太子,他们也只有听令停下。、
原本已是意识涣散的景惜芳却在听到杨期允的声音后缓慢回头,见到藤萝,以及身前站着的杨期允,脸上露出了笑容,
“藤萝,我知道,你会救我的。”
说完,人便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周明嫣眼见景惜芳便要断气了,这时杨期允却来了,心下一惊,但随之便恢复过来,道:
“怎么,后宫之中,本宫尚没有权力处置一个卑贱的宫女么?”
“周贵妃掌后宫之权,自然是有这个权力,只是要罚,也要师出有名,否则如何服众?”
“这个宫女是浣衣局的人,今日送衣,竟将本宫衣服弄脏,还巧言狡辩,此等恶奴,理应重罚,以儆效尤。”
闻言杨期允一笑,道:
“本宫当是多大事,原来是送衣的宫女的事,一则她只是送,并不是换洗,是不是她弄脏的还两说,二则,就算是她弄脏的,也罪不至死,哎,此事,倒让本宫想起母后,当年同样的浣衣局的送衣宫女,将母后弄脏,母后也不过只是教训几句,而今,同样的事,周贵妃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