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按他现在的阅历和眼光,这几件东西,还的确是有灵气。
虽然这么想有点儿自夸,不过这的确是他真实的感觉,当年的想法还真是有些让人意外。
他拿过手机,给马亮打了个电话:“关于新的系列,我有点儿新的想法。”
“什,什么?”马亮那边正在剁饺子馅儿,哐哐的,还有不少说说笑笑的声音。
“过两天咱俩见个面再说吧,”孙问渠说,“你还记得我以前做的那几个小破玩意儿么?”
“就是你给起,起个名儿叫,叫‘初’的那组吗?”马亮问。
“亮子,你真不愧是我兄弟,”孙问渠啧了一声,“我都忘了还有这么个名儿了。”
“我能记,记得好多事儿,呢,”马亮笑着说,“我还记得二,二姐军训裤,裤子绷,开线的事儿。”
“你有种当她面儿说去。”孙问渠乐了。
“不,敢。”马亮说。
“不跟你扯了,你哪天有空了给我电话,我们聊聊。”孙问渠说。
“好。”
马亮今天带着媳妇儿跟他爸妈一块儿去了他姥姥姥爷家过年,一大家子人很热闹,听着电话里的欢声笑语,孙问渠想起了在方驰家过年的场景。
也是热闹得很,笑的闹的吵的打的,乱七八糟折腾得人脑浆子疼,但很有过年的感觉。
相比之下,孙问渠听了听自己家的动静,老爸在书房,老妈和大姐二姐两家人在楼下客厅聊天儿,安静得像是在进行什么正式会谈。
保姆一会儿就回家了,已经在厨房里准备好简单的凉菜,晚上饭店那边会把他家的年夜饭送上门。
这年过的,连点儿烟火味儿都没有。
高贵而冷清。
方驰就早上给他打了个电话,说家里全是人,老老小小闹得他都快耳鸣了,之后一直到现在也没再联系他。
孙问渠啧了一声,他能想像方驰现在的样子,心情不怎么踏实,但又还是因为过年的气氛而有些兴奋,帮着爷爷奶奶出出进进地忙活着,时不时跟胡颖贫几句,至于方辉,孙问渠感觉他可能没心情跟方辉呛了。
当然,也有可能一怒之下把方辉给揍一顿。
有人在孙问渠卧室的门上敲了几下,孙问渠应了一声说没门锁之后,却没有人进来。
他犹豫了一下,起身开了门,门外却没看到人。
孙问渠叹了口气,有些不情愿地下了楼,楼下的五人会谈变成了六个人,老爸下来了,正端坐在沙发上。
“以为你得开餐了才下来呢,”孙遥说了一句,“你病好透了没啊?”
“没什么问题了,医生都没开药了。”孙问渠说,下了楼梯坐在了沙发角落里窝着,把腿架到了茶几上。
“哎我给你带了点儿营养品,也不知道都有什么,反正都是增强免疫力的,”孙嘉月指了指桌子旁边的一堆盒子,“你看着吃吧,还有什么壮阳的补肾的……”
老爸皱着眉抬眼瞅了瞅孙嘉月,孙嘉月满不在乎地笑着说:“以前给关山里也用不上,现在可以补补了。”
“嗯。”孙问渠笑笑,应了一声。
“没个正经!”孙遥说。
“够正经的了,咱家要是没有我,”孙嘉月看了看屋里的人,“这年过得人不知道的得以为咱家遭什么变故了……”
“嘉月!”老妈皱着眉往她身上拍了一下,“你这张嘴什么都说的毛病还改不改得了了。”
“不改了,”孙嘉月往她老公身上一靠,“反正跟我过一辈子这人儿他不在乎。”
“我是懒得说了。”二姐夫笑笑。
“陆城你也太惯着她了,以前没人管得了她,现在嫁人了还没人管。”老妈叹了口气。
“挺好的,我受得了。”二姐夫笑着喝了口茶。
“他俩这样也挺好,”孙遥说,“乐自己的,家里的事儿什么也不用操心。”
“操心家里的事儿这种烦人的活儿就交给你和大姐夫吧,”孙嘉月剥了颗糖吃着,“你俩忙活着也挺好。”
老妈转头看了一眼一直在旁边沉默着的孙问渠:“问渠,你这次在家多待几天吧?”
“看情况吧,”孙问渠说,“这两天我还跟亮子约着有空要谈事儿呢。”
“谈你们那个工作室的事儿吗?”老爸有些不屑地问了一句,也许是因为过年大家都在,他不屑的语气不算太明显。
“嗯。”孙问渠点点头。
“哎问渠,上回你们那个展览我跟你二姐夫去看了呢,”孙嘉月说,“真不错啊,特别有创意,我看电视台专题里就你们的篇幅最多。”
“给了钱的。”孙问渠笑笑。
“那也还是得有水平,”二姐夫说,“要不给了钱也买不来,电视台也要有质量的嘛。”
“没错,反正我看着很喜欢,那天我还给亮子说了,给我弄一套。”孙嘉月说。
“你喜欢,”老爸看了她一眼,“你懂什么陶,外行看个热闹。”
“什么东西都做得只有内行才懂,”孙问渠往下滑了滑,半躺在沙发里,“也就没什么发展可言了。”
“这就是商品和艺术的区别。”老爸的眉头拧了起来。
“当然有区别,”孙问渠勾勾嘴角,他答应了方驰不跟老爸太拧着,“马亮他们想做的是有艺术价值的商品和能被更多人理解的艺术,这本质上没什么冲突。”
老爸盯着他,半天没动,想要再开口说话的时候,孙遥的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