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神迹啊,各位!”迎着烈日的光芒,白愁飞恰到好处地高呼道,挥动着军旗,鼓舞士卒。
不光是第一重城墙坍塌了一大块,更加诡异之处在于,第二重城墙也连带着轰然倒塌,士兵们惨叫着跌落下来,有些人直接被湮没在沉重的砖石当中。
当城墙垮塌,便意味着依附于城池的武魂大阵也发生缺口,这固若金汤的城池,现在已经如同一名tuō_guāng了衣衫的弱女子一般,可以任由将士们肆意蹂躏。
范长老怔怔看着这样惊人的场面,终于露出虔诚的神色,庄重地呼道。
“天命啊!老夫今日,终于看到了实实在在的神迹!不是天命所归,怎能如此?”
吴锋一剑挥出,竟将整个防线轰然摧毁,若说没有神迹,又怎能令人信服?
这一刻,三军士卒们瞧着天边灿烂的火烧云,都感觉那是一道道的神光,蕴含着天道的力量,照耀在卓立风中的吴锋头顶,令他宛如天神。
潮水般的高呼,令整个山坡为之轰然颤抖,士兵们的战意,顷刻被提升到了顶点,壮烈如虹。
越是在朝不保夕的乱世中,人们就越发相信天命。当自己无法把握住命运的走向,绝大多数人把信念寄托于他人,乃至虚无缥缈之物。
这是小人物的悲哀,英雄却能凭借于此,增强自己的运数,攫取自己所希望得到的一切。
人人都有对于死亡的恐惧,但在血肉纷飞的沙场上,只要给战士以信念,燃烧起来的血,能令那恐惧完全消隐无踪,直到战争结束,或者英勇捐躯的那一刻。
何况,这场面令城内的士兵们一个个张口结舌,呆如木鸡,一个个全都失去了斗志,方寸大乱。
面对这样的变局,城兵们根本没办法维持起有效的防御。
于是讨伐军的士兵们呼啸着,沐浴着接近地平线的金阳,追随着吴锋的脚步,在太阳落下山丘之前的一刻,将城池完全占领。
从头到尾,攻破这座城池只花了半个时辰而已。
城兵除了少数人被杀,几乎全部投降。城主府内,以善守著称的苏广已经一袭白衣,将自己反绑起来,跪在地面上请求处置。
吴锋下令将他押下去,而与苏广一起谋反的几名豪族头领,则都被下令当场斩杀。
地牢中。
吴锋望着已经镣铐加身的苏广,长叹一声。
“辛苦了。”
苏广也感叹道:“事出仓促,为了取信于薛定锷,我的身边也被安插下了他的细作,没办法通知你。幸好,你终于看出了我在城墙上布设的破绽。”
“那么,你也知道天子峰部队的行军路线。”
苏广点点头,将一张地图交到吴锋的手中。
“现在你的队伍士气大振,又是有心算无心,完全可以中途伏击想要来支援我的薛定锷,将他打个措手不及。但是邶具教那一路,你又该怎么应对?”
除非尽快将两路敌人全部解决,不然的话,龙傲天和李询一定会出兵,那时神堂仍然会万劫不复。
吴锋悠悠道:“龙傲天摆明了是将天子峰和全真教当枪使。薛定锷还可以说被对我的仇恨蒙蔽了双眼,可邶具教一直很冷静。”
“而且,有些人以为邶具教只是庸才,但我知道他不是傻子。”
这话有些费解,所以苏广露出疑惑神色。
因为邶具教如果不是傻子,当然更难对付。
“当一个人施展谋略的时候,如果不能万无一失,那反而容易空门大开。”吴锋微笑:“邶具教的计划,我已经看破了。”
当苏广听完吴锋的陈述,却是摇摇头。
“如果你算错的话……”
“有别的办法吗?凭着渑池城时信清那点兵力,可能挡住邶具教和岩仓殿邓爱侯的联军?”
吴锋怅然道。
不但要打垮两路来敌,还要己方几乎没有损失,如此,荆州方面才不敢轻举妄动。
可吴锋只能赌,因为如果不赌的话,那没有一丁点胜利的可能。
所以只能相信自己被天命所眷,凭借绝对的信心来应对。
苏广抿了抿唇,他的嘴唇依然干裂得很厉害,如同他当年被吴锋从安祥城救出来时那样。
“我明白了。”
“现在我是谋叛的罪人,你当初让我保全有用之身,现在是不是该借我的人头,来鼓舞士气?”
苏广平静地问道。
他早已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如果自己的人头能保全吴锋的威望,令苏灿打消谋叛的决心,这样值得。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神堂灭亡。
“还没到时候。”吴锋摇了摇手,否定道:“这样的风雨飘摇之际,活着比起死了更需要勇气,我要你和我一起度过这段风雨飘摇的日子,看我一步步振兴神堂。”
苏广怅然道:“也看你亲手杀死我的亲弟弟?”
哪怕他与苏灿不睦,但苏广依然重视那份兄弟之情,不愿看到苏灿与吴锋刀剑相向,当然也不愿神堂祸起萧墙。
吴锋心中暗自感慨。
苏广并不知道苏灿其实是苏梦枕的私生子,与他并没有多少血缘关系,反倒与自己是血脉相连。但他不可能对苏广说明。
“你把一小部分可能追随苏灿谋叛的豪族头领带动起来,让我得以铲除他们,削弱了苏灿的潜在势力,这已经够了。如果我输给苏灿,你要全力辅佐他,但在此之前,我手里的神堂不能倒下。”
他的眼中射出烈火一样的决心。
苏广想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