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斗篷女子突然问阿离想不想拜师,小楼前一群人都惊呆了。
阿离也好奇的看向那个斗篷掩映的女子:“为什么?”
斗篷女子笑起来,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你是个美人胚子,而且声音好听。”
周幼铭等人闻言,目光顿时都齐刷刷的落到阿离身上。
他们方才听到了阿离的声音,确实婉转如黄莺,这会儿再仔细审视阿离相貌,洪昉思首先笑了出来:
“比花解语,比玉生香,是不错。”
斗篷女子得意的又伸出一根手指:“第二,你这小丫头慧黠的很——刚才是你让那小子跑掉,好威胁我们的吧?嗯,心眼不少,应该就不笨,我不会教的太累。”
阿离嘴角一颤:可以把这当做夸她吗?
邱宝生尽管不知道女子的身份,但是看到周大公子对女子的尊敬,看到洪昉思与女子间熟不拘礼的态度,已经隐隐猜出了女子的身份。
“阿离,”邱宝生忙把怀里的阿离放到地上:“快给这位夫人磕头。”
阿离看看那风姿绰约的女子,又犹豫的看看邱宝生:“爹,我不想学娘唱戏……”
邱宝生清俊的脸上微微变色,但很快,他就把心里的翻腾强压下去:“好孩子,爹不怪你,快给夫人磕头!”
“傻丫头,快磕头!”小龙在旁边也跟着着急:连他都能看出来,这位夫人身份高贵,阿离要是拜她为师,那就不是任人欺负的戏班小丫头了!
偏偏小丫头还倔强的站在那里不动!要知道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
小龙急的攥起拳头,差点想上前把阿离直接摁到地上磕头!
“你娘也是唱戏的?”
那女子极为聪慧,从他们的对话和神态中,已经约略猜出什么,因此微笑起来:“傻孩子,你可听过一副对联?”
说着,女子曼声吟道:
“未上台,谁是我,既上台,我是谁?谢观众,须知我是原非我,
不认真,难做人,太认真,人难做,嘱诸生,牢记做人要像人。”
“须知我是原非我……”阿离喃喃咀嚼,想着这副对联里的深意,不觉有些痴了。
“不错,”女子敦敦教诲道:“做人好坏,跟你学不学唱戏没有关系。你只要牢牢记得‘做人要像人’,遇事不忘本心,就够了。”
女子的话,如醍醐灌顶,破除了阿离心中一直萦绕不散的迷雾。
她庄重的整一下裙裾,向着女子跪倒,认认真真的磕头:
“徒儿邱梨娘,拜见师父!”
“梨娘……离娘……”女子念一遍她的名字,就知她身世堪怜,俯身把她扶起来,语气更柔和了几分:“好孩子,我夫家姓洪,娘家姓黄,”
须臾,女子附到阿离耳边,轻声笑道:“师傅闺名唤作兰赐,你记在心里即可,可不许告诉其他人!”
阿离在心里默念一遍师傅的名讳,又端端正正的磕头:“是,徒儿记住了!”
黄兰赐见她乖巧聪慧,心里更是喜欢,摸着她的头,转向洪昉思笑道:“洪郎,我们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你修改沉香亭,我教我徒儿,可好?”
洪昉思对这位夫人显然是纵容惯了,笑着道:“你说好便好。”
阿离又转向洪昉思,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梨娘拜见师公。”
洪昉思笑着摸摸阿离的头:“回头给你见面礼。”
阿离嫣然一笑:“师公收下我小龙哥做弟子吧?这就是最好的见面礼。”
洪昉思和黄兰赐一怔之下,都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丫头好会顺杆儿爬!”
小龙忙要跪下,不想洪昉思却拦住了他,笑道:“我的规矩,平生收徒不过三,你如果愿意,这段时间就给我做个书童吧。”
小龙大喜,腰身一动,已经躲过洪昉思拦他的手臂,利索的跪下去磕头:“佟家龙拜见先生!”
……
不远处,小山从一个石狮子后面跳下来,又是高兴,又是有些失落的过来,艳羡的看着阿离和小龙。
阿离看着他,刚要开口,黄兰赐已经笑起来:“小丫头不能贪得无厌!”
阿离只能悻悻然的闭口。
没想到黄兰赐不许她说话,自己却向洪昉思笑道:“洪郎,横竖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你再多带个书童呗!”
洪昉思打量一下小山,微微一笑:“这孩子只怕该随你学习才对。”
众人闻言,多是一怔。
阿离、小龙、邱宝生却暗暗心惊:这位洪先生居然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小山之前是学旦角的!
洪昉思笑着对黄兰赐道:“我方才在台上,触景生情,想起一个上联,夫人如果能对上下联,我就勉强留下这个孩子。”
黄兰赐本就是家乡有名的才女,平日里也习惯了和夫君诗词唱和,因此好胜心起:“你说!”
“嗯,”洪昉思望着已经空落落的戏台,语调悠远:“千万场秋月春风,弹指间,蝴蝶梦来,琵琶弦上;”
“好!”周大公子忍不住击掌喝彩!
黄兰赐白他一眼,自己却也忍不住笑了:“能把关汉卿的《蝴蝶梦》和高则诚的《琵琶记》化到里面,果然好联!”
说着,她凝眉深思起来:“只是一时之间,让我去哪儿找出两部好作来与你对应?又还要切合你的意境?”
洪昉思得意的笑起来。
大家这才知道,这幅对子的难度,一时间都不敢说话,生怕打扰了黄兰赐的思路。
随着黄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