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濮阳城,和往年比似乎显得格外的冷清,去年那场两三百里之外的官渡大战并没对濮阳产生多大的影响,然而自年底以来,城内却萧条了许多。
萧条,不是因为人少,相反城内的人增加了不少,但增加的人口非但不能给濮阳带来热闹和繁华,反而平添了几分恐慌的气氛。
公孙白已过鸿沟……
公孙白已过阳武……
公孙白进抵延津……
公孙白开始已过白马地界,进入濮阳边界……
从公孙白从中牟动身起,斥候便频频飞马传书,千里加急送到濮阳城,一切动向皆在曹操的掌控之中。
濮阳府衙内,曹操一边查看着加急的密报,一边静听着臧霸的汇报。
“濮阳城内已驻军七万人,兵马比百姓还多,虽然粮草勉强够支撑,但是军士上街滋事,抢夺财物,甚至强抢民女之事屡有发生,幸得子孝将军杀一儆百,连杀十八名犯禁者,才有所收敛。”
“咸城驻军三万,百姓尽走,城内只有军士活动。”
“东山山郊,泰山寇和青州兵混杂,屡屡劫掠附近村庄,难以约束,虽禁不绝。”
曹操不禁勃然大怒:“满宠和李典两人,难道连区区数万兵马都约束不住吗?一旦东山下生乱,公孙白必然警觉,出了乱子,我岂可饶他等性命!”
程昱苦笑道:“泰山寇不过有样学样,只要镇住青州兵,泰山寇岂敢不遵?只是这青州兵原本是夏侯将军的嫡系,两位将军多有顾虑,才至如此……”
夏侯惇,曹操的发小,也是曹操最信任的心腹大将,在军中的威望极高。
曹操冷哼一声,怒道:“传令满宠、李典,泰山寇和青州兵敢犯禁令者,立诛无赦,否则惹了乱子,拿他两人问斩!”
身旁虎卫军得令而去,曹操这才怒色稍缓,又问道:“其他事宜安排如何了?”
臧霸继续说道:“会盟台已按照主公的意思搭建好了,只要公孙白登上会盟台,末将担保他便下不来了。”
曹操微微颔首,又问道:“庞统和高顺的兵马,到了何处了?”
“刚刚过延津,落后公孙白约一日行程,只要一到了濮阳边界,贾先生和于将军便会率五万军马阻击彼等于西山,截断公孙白的后路。”
曹操满意的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双目微微闭了起来,似乎有点疲惫,轻声道:“万事俱备,那就等公孙白小儿前来自投罗网吧”。
程昱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主公在濮阳附近驻扎的兵马约十三万人,倾力一击,是否赌注过大?如今贼军张郃、张辽、太史慈、颜良四路主力兵马南下攻袭,而兖州中南部一带的防线极为空虚,根本难以阻挡贼军的攻势,斩杀公孙白之事若不成,则兖州不复归主公矣……”
曹操眉头微蹙,沉声道:“破釜沉舟,击杀公孙小儿之事,只可成功,不许失败,仲德休得再言……”
程昱的声音仍旧不依不挠的在曹操耳旁响起:“主公还忘了最紧要的一件事,若不提早准备,恐怕将功败垂成,甚至全盘皆输!”
曹操双目猛然暴睁,急声问道:“何事?”
“据逃回的军士所言,公孙白之武勇,不弱于赵云,文达(李通)和子廉将军都死在与公孙白单斗之中,两人均未走过三个回合。会盟之日,主公若与公孙白同登会盟台,以公孙白之勇,若是率先对主公发难,则又如何?”
话音未落,曹操猛然从坐塌之上惊得站了起来,汗水涔涔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