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时分,袁绍结束会议,返回自己寝帐。
帐外大旗杆上,悬挂着一串的红灯笼次第熄灭,只留了三盏,袁绍的的亲卫百人将苏杰把灯笼高高挂起,打个呵欠,对帐外的侍卫亲兵们道:“好啦,不当值的兄弟都回去歇了吧,好好养养精神。当值的兄弟打起精神来,不要吵了主公的歇息。”
一个什长模样的河北军,看看大营内隐隐移动的火把洪流,突然凑近苏杰,涎颜笑道:“苏兄,听说明天要大决战了?”
“听你们上头的命令行事就是,问那么多干什么?主公的大帐,你岂可轻易靠近?”苏杰不耐烦的说道。
“是是是,俺这不是好奇么,知道了,知道了,小弟这就回账歇着。”那什长陪着笑脸道。
苏杰点点头,不远处几匹马因为远处军伍调动的声音有些不安,仰天嘶叫了几声,苏杰连忙赶过去,嚷道:“那边,把马匹都牵远些,明日会战,莫吵了主公歇息。”
一个年轻英俊的小校踱到那什长身边,低声道:“敌军兵力优势过大,于我军大为不利,明日会战,恐怕情况不妙,要不要到处生些是非,或者干脆把……”
那什长望了一眼大帐门口戒备森严的侍卫,微微摇头:“就凭你我这点武艺,想要除掉袁绍,那就是个笑话,反而将兄弟们都暴露了。不要总想着宰人,记住酉校尉吩咐咱们的话,一旦做了间谍,脱下这身盔甲,就不要把自己再当成一名冲锋陷阵的战士……”
那小校心领神会,应声道:“说的也是”。
这两人正是酉飞手下的黑豹卫,那什长叫黄献,这小校则叫郭续,奉酉飞之命混入河北军中,伺机而动。
黄献点点头,满意地道:“今晚你当值,竖起耳朵,张大眼睛。我回去歇着了。”
“好!”
目送黄献走开,郭续回到帐前站定,目光忽然落到了帐前矗立的帅旗旗杆上,他的双眼一亮,忽然想到了些什么。
他没有想过自己的这个奇思妙想,后来会对整场战斗发生推波助澜的效果,在公孙白对袁绍的生死之战中立下了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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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战鼓声一下一下的敲响,缓慢而稳定有力。于天明前早早便已整装待发,在黑暗中候命的公孙大军,队形肃整地注入黑滩河北岸的平原地带,临滩布阵。
士气昂扬的公孙军总兵力四万余人,一万八千人为轻骑兵,其余为步兵,列成长方阵,横布岸原。一万八千精骑分为三组,左边为飞狼骑,右边为墨云骑,五千白马义从精骑居中,每名精骑都是左手执大铁盾,右手执缳首刀,以防敌军的大黄弩。其它步军则夹在骑兵之间,分前、中、后三阵,前阵以盾箭手为主,后两阵均是利于近身搏斗的手执缳首刀的精兵,可远拒近攻。不论骑士刀手,一式轻甲上阵,摆出方便渡河血战的架势。
数十枝大旗,上绣“公孙”二字,沿岸插置,随风飘扬,威风凛凛。
对岸号角声此起彼落,河北大军亦开始调动,从四周的营垒开出,在黑滩河西岸广阔的平野集结。
袁绍也是倾巢而出,骑军一万多,步兵十八万多,总兵力在公孙军五倍之上,声势浩大,军容鼎盛,前线以三万步兵为主,于离黑滩河百步许处列阵,两翼配以各五千轻骑助战,盾牌林列,加上强弩劲箭,拒钩长击,尤其是那射程达两百步的大黄弩,更为恐怖,确有足以粉碎公孙军任何渡河行动的庞大实力。
因为考虑到万一公孙白不渡河而击,则河北军便会主动出击,所以冲车阵倒是放到了后军,毕竟推着冲车实在不太适合渡河。
由于人数众多,除前方防御为主的步军布成横长阵形,后方步军是十六组形成的偃月式阵势,每组约万人,形成半月形的收缩密集队形,圆拱向着对岸,把防御线缩小,成一有机的防御体系,攻击时可以发挥包围之势。
对面的公孙军,大军前方公孙白鹤立鸡群,腰配破天宝剑,胯骑一丈高的汗血宝马,加上他那已然长到八尺三寸高的伟岸身躯,显得神威凛凛,令身后的将士情怀激烈。
一路走来,这个年纪刚刚过弱冠的少年,带着他们纵横千里,横扫北地,所向无敌。目下在战场上每一个将士,均抱有着必胜的信念。
代侯虽然年幼,却是无敌的,四世三公的袁绍又如何?即使倾全力而来,也只能饮恨疆场!
对岸一簇旌旗,在有如汪洋般的骑兵阵内缓缓移动,显示袁绍和他的亲兵亲将,正往前线推进,好看清楚北岸的局势。
公孙白终策马至北岸河原,沿河布阵的公孙军将士立即爆起呐喊和喝采声,人人高呼代侯之名,士气立即攀上巅峰。对他们来说,公孙白已不止是他们的主公,也是会只带来胜利的天神!
公孙白保持着一副从容大度的油然神态,不住向四方战士挥手致意,忽然又握拳击天,每当他偶有这个动作,均惹来更激烈的呐喊,人人如醉如痴,浑忘战场上的凶险。
对位处这边河岸的每一名公孙军战士来说,今仗绝无任何疑问是一往无前,击败敌军,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
反观对岸,虽兵力远胜,却是士气低沉,特别是那些新募的百姓并,根本弄不清楚,自己为何要身在那里?为什么而战?
宽达一百多步的黑滩河,在刚升起的太阳照射下闪闪生辉,把敌对双方泾渭分明的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