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虑城,医巫闾山下不远的一座小城。
城内人口不过万余人,守军不过五百,60多年前大汉乌桓校尉耿晔曾在此大破入侵辽东的鲜卑人,此后一直并。
在公孙度看来,公孙白不过万余兵马,占据三郡之地,还要镇压不安分的乌桓人,已是十分吃力了,闾关之战虽然是张郃赢了,但是据关死守完全体现出了公孙白只能自保和防御的态度,而三千守军的拼死抵抗,也证明了公孙白的实力孱弱。
所以,他和部将们根本就没想到公孙白居然敢入侵甲士十万,良将数百的辽东之地,以致也根本没想到在无虑城增防。
夜幕降临,无虑城的城墙逐渐笼罩在暮色之中,西门城楼上的守军长长的打了个呵欠,准备去关城门。
整个西门城楼只有十个人,他们守在城楼的意义在于每天开关城门和偶尔盘查过往行人,缉拿盗贼。无虑城已然有60多年没战事了,谁也没想到突然会有敌军从天而降。
所以当张郃率着三千太平军轰然出现在无虑城下的时候,城楼上的守军瞬间惊呆了,十双眼睛怔怔的望着那如同乌云般席卷而来的太平军,一时竟然不知所措。
“快,吹号,速去禀报县令大人!”有人惊喊道。
城头上立即慌乱了起来,有人在城楼一角找到了一个蒙着厚厚的灰尘的号角,等到他将灰尘擦干净,呜呜呜的吹了几下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整个城楼上就剩下他一人了,刹那间一股无边的恐慌涌上了他的心头,他如同身在鬼域一般,惊慌失措的将号角扔在地上,撒腿就往城楼下狂奔而去。
城门竟然都没人关!
于是,无虑城就以这种搞笑的方式被太平军冲了进来,等到无虑县令张阅正要率众奔向城门的时候。太平军已然将他的县府团团包围了起来。
不过张郃并未怎么为难他,竟然硬让他率着一百多名部曲“杀”出了重围,奔出东门而去。
张阅率着一百多名残存的士兵,马不停蹄的直奔襄平而去。
**************
天地苍茫。朔风猎猎。
辽东平原上,车轮辘辘、马蹄声声,漫天的尘土之中一队人马望西而去,旌旗如云,戈戟如林。如同一片乌云一般。
密密麻麻的旌旗之中,一杆绣着“辽东侯公孙”五字的大旗显得格外惹眼。大旗之下,数十名羽林骑兵簇拥着一辆金色的銮驾,浩浩荡荡的前行。
銮驾内的公孙度,缓缓的掀开车帘,眯缝着眼睛往前面看了一眼,只见大辽河如同一条玉带一般横亘在天际,不觉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这次医巫闾山,虽然并未折损多少兵马,却也可算是他近十年来受挫最惨重的一次。堂堂的辽东之王,率着四万大军,却被一个无名小将凭三千大军硬将他堵在医巫闾山不说,最后还迫得他不得不黯然撤退,折损千余兵马和钱粮无数不说,这个面子可丢大了。
就在此时,一骑快马忽然从后方飞驰而来,马背上的骑士一边催马飞奔,一边厉声呵斥着驰道上正在匆匆行军的身旁将士:“让开,急报。急报……”
众将士急忙纷纷让开一条路来。那骑士顿时在马股上抽了一鞭,直趋銮驾而来,未及奔到銮驾近前,骑士便已经飞身下马。弯腰一拜,嘴里也大声高喊:“启禀辽东侯,公孙白部将张郃,趁我军撤退之际,奔出医巫闾山,偷袭无虑城。”
众将士哗的脸色大变。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张郃居然敢如此胆大包天,区区三千马步军就敢孤军深入辽东,攻城略地。
公孙度脸色一沉,喝问道:“只有张郃吗,是否有援军?”
那斥候急声道:“只有张郃本部人马,约两三千人。”
公孙度呆愣了半响,随即哈哈笑道:“有意思,有意思,想不到张郃这小子,居然有如此胆色,不过却过于贪功鲁莽了,年轻人终究是沉不住气的,就让本侯好好教训他一次。”
他高声喝道:“张敞何在?”
部将张敞纵马而出,急声道:“末将在!”
“你率五千精骑,绕过无虑城,奔往医巫闾山山口,在山道内再建一座关卡,堵截张郃的退路和援军!”
“遵令!”
话音刚落,众将不禁纷纷喝彩起来,辽东侯果然就是辽东侯,这一招简直就是绝户计啊,只要关卡一建成,张郃就成了瓮中之鳖,插翅也难飞出去辽东之地了,注定要被猎杀!
公孙度冷冷一笑,又喝道:“阳仪何在?”
“末将在!”
“你率一万兵马,三面围住,逼出张郃突围而去。”
“遵令!”
“凉茂!”
“你率五千精骑,伏于无虑城北门五里之外,探得张郃突围,立即率轻骑踏之,不得让其走脱!”
“遵令!”
就在诸将正要前往整兵出发的时候,公孙度又叫住了他们:“张郃这小子挺对本侯的胃口,能够活捉尽量活捉,若是能收为己用,倒也是我辽东一大臂助。”
“喏!”
众将领命而去。
公孙度又转身对身旁的心腹将领柳毅喝道:“传本侯之令,令玄菟郡内诸城守军,严加防守,如有再被偷袭而不攻自破之事,定斩不饶!”
柳毅当即应声而去。
公孙度这才缓缓的抬起头,朝医巫闾山方向望了望,淡淡的笑道:“年轻人,终究是性子急,还是需要历练,太冲动了不好……”
说完便钻入了銮驾的车帘之内,喝道:“走,随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