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做什么,谁会去关心他,我无非是从‘为了人类’这个出发点考虑罢了。”
“就是就是,他一个人爱怎么样怎么样,我们才不会担心。”
虽然这么说着,不够两人看到呼延尊者那张圆眼镜下本是儒雅清秀的脸庞现在却是被汗水和泥污所覆盖,偶尔还能看到几颗粘在脸上的沙子,目视着这一切的两人心里也暗暗高兴,宋成杰能结识这么一个朋友,当真是幸事,而他的幸事,不就是宏川或者正义之盾的幸事吗。
而此时,在月光之下回想起了曾经献剑这段往事的,却并非只有他们两个咒术班的负责人。
一步踏上百级阶梯,缓缓的、重重的,仿佛肌肉的每一次牵动都代表着某种决心一般,医疗一班的负责人深吸了一口初秋夜晚那凉爽的空气,迎着风,张开双臂,慢慢的、慢慢的,第二步终于也迈了出去,重重的踏在了阶梯之上。
身后是嘈杂却都压着声音的人群,月光下,夜幕中攒动的人群宛若黑色的虫群,加之那窸窸窣窣的私语声,让人看了便浮想联翩,不由生畏。
面朝着阶梯静立良久,医疗一班的负责人突然转身抬手就在半空划出一道圆形轨迹,旋即猛然握拳,细弱蚊声的几乎像是喘息一样的说道:“收。”
当下,嘈杂着的人群瞬间便安静了下来,甚至可以说用死寂这个词都毫不为过,那丝细微的几乎察觉不到的风撩过众人衣衫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楚,几乎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极力压制的呼吸,当然,有些紧张的人甚至还能听见自己咬紧牙的时候肌肉所发出的嗡鸣。
明明只是一群平民,但不知为何,这群人现在却给人一种训练有素的感觉。
“啊,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人,本当平等,但今天、昨天、前天,以及更久,你们觉得,你们得到平等了吗?”语气夸张的说着,医疗一班的负责人稍稍朝前探了探身子,视线扫过每一个人的面孔,嘴角不由的扬起一丝弧度,“你们看啊!在你们饥寒交迫的时候,在宏川正面临危机的时候,他,宋成杰,却在贪图享乐;他,宋成杰,却在酒池肉林!”
大厅里的欢庆声即便在这里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医疗一班的负责人心里窃喜,本以为今天借着白天的事端煽动起来的人会不会下不了决心什么的,没想到你们却竟然傻乎乎的这时候举办欢迎会,这帮普通人知道什么,他们看到你们这样,只会变得更加疯狂。
“我们本当平等,但有人却将之夺去。他剥削我们,他劳役我们,他为了自己的享受而让我们受尽折磨!为了生存,我们只好将平等重新夺回!为了生存,我们只好将那些想要我们难以生存的人推翻!”
“今天,我们重新踏上这阶梯,为的是自由,为的是平等,为的是生存!当然,这场战斗或许不会成功,有太多人为了这一切我们本该享有的东西而付出了生命,就在,这阶梯前!我们不仅要夺回原本属于我们的一切,我们,也不应该忘记那些人,为他们的血报仇,为我们的命战斗!”
与此同时,正在回廊里焦急的等待着的魂之哀伤突然一怔,猛然推开窗户探身出去望向了支部入口处,瞳孔不由的缩了起来:“隼人,今天我们是不是把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忘记告诉宋成杰了。”
“很重要的事情?”靠着墙,隼人并没有看到魂之哀伤的表情,他的语气依旧轻松,“没有吧,乔仓樱子和第五元帅他都已经见过了。”
“不是那些,是叛乱……”
隼人眉头一皱,突然想起下午的时候自己抓到的那三个企图在一个聚居区里煽动什么的驱魔师,忙冲过去一把将魂之哀伤拽了回来,自己探身出去眯起眼张望一番,旋即握起了拳头狠狠的砸在了窗台上:“医疗班这群败类,原来他们策划的就是这个吗!”
大厅里,正在拼命地朝嘴里塞着食物的乔仓樱子突然停了下来,朝着大门的方向看了一眼,虽然大厅的门并没有打开,不过这依旧不耽误她感受外面那些气,当下便是轻笑一声,拍了拍端坐两旁的乔仓金一和乔仓夕,轻声道:“我正觉得有些无聊,正义之盾这些人倒也是体贴,这么赶时间的准备了一出好戏。别吃了,准备看戏了,说不定还能有额外收获呢。”
最后之地,中枢核心。半天的功夫而已伤势就已经痊愈大半了的风之叹息突然皱起了眉头,抬头望着那无尽的黑暗,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场景一般:“城里的风……变了。”
“哎,里面人玩的高兴,偏偏今天咱们哥俩被派出来执勤。”支部入口,一个手持木制权杖的驱魔师倚着墙看着支部的主体建筑,院落中烧的正旺的篝火烤的他有了许些倦意,打着哈欠索性就坐了下来,“要不,咱们也进去吧?”
“别闹了,别说是进去,要是被发现了咱俩在这坐着唠嗑,就有咱们好看的了。”看到同伴打哈欠,这人也是忍不住的张了张嘴,“哎,其实我也想去啊,跳跳舞什么的,多久没吃顿好饭了,那里面简直就是天堂啊。”
话音刚落,突然他便觉得喉间一凉,视线不由自主的开始旋转了起来,一脸茫然的他直到从视线里看到了自己正坐在墙边的身体,这才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不过他的意识也从此永远的陷入了黑暗。
抹了抹手中的手术刀,一个带着十字袖标的驱魔师抬腿踢了一脚某种类似于球体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