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有王府侍卫搬来了一个宽椅子,玉忘言扶着萧瑟瑟坐下,搂着她看侯公子被打的场面。
萧瑟瑟示意邓伦起来,邓伦站起,犹犹豫豫的说:“瑾王殿下,南林候公子自小体弱,六十大板只怕是会……还是先暂停吧。”
玉忘言道:“刺史大人放心,本王的侍卫知道轻重,不会将他打死。”
“这……”邓伦想了想,又说:“南林侯爷一定会赶过来……”
萧瑟瑟道:“来便来,他家儿子对我不敬在先。亵渎亲王正妃,就是死罪也不为过,不是么?”
“这……”邓伦乖觉的施礼,小声说:“瑾王妃说的是,下官这些年也倍受他们的压迫,实在无奈啊。”
萧瑟瑟瞥了邓伦一眼。这个湖阳刺史还真是圆滑,一副受了胁迫的样子,谁也不得罪。
等到六十大板子终于打完了,南林候爷也来了。见他唯一的儿子没了人样,浑身是血的趴在地上,南林侯爷差点晕过去,硬是被三四个家丁扶着才站稳,悲愤交加的脸色,被所有人看在眼底,却没有人同情他分毫,甚至在心里骂着最好将他这个当老子的也揍一顿。
玉忘言这才扶着萧瑟瑟起身,身躯笔直挺立,袖口的收花因他的举动而微微褶皱,像是风吹了花瓣似的,柔中带着刚。
他只对南林侯爷说了一句话:“贵公子连本王的王妃都想强娶,依照律法,该当如何?”
南林侯爷无从反驳。律法,很多时候在权利面前就是一张薄纸,哪怕玉忘言是没理由的揍他儿子一顿,他也拧不过他,更何况玉忘言有理有据。
南林侯爷气的吐血,伤心他的独子就这么毁了,想把脾气发在邓伦身上,又不能当着玉忘言的面,最后只能认怂,让一群人把儿子扛了回去。
此事便这么收场,六十大板,打了侯公子个半死不活,哪怕不瘫痪,也再不能出来为非作歹了。
于是这日,南林候府内和府外成了两个世界。府外全是叫好声,百姓们都在拍手称快,府内却是愁云惨淡,上至老太君、下至妾室奴婢,能哭的都跟着哭。
南林侯爷痛心之余,恨意像是疯长的野草,占据了他整颗心。
他的宝贝儿子,唯一的儿子,就这么被打成了废人,那个瑾王简直、简直……
“爹,你快找人治我啊!”侯公子趴在床上,连躺都不能躺。衣服被解开,几个郎中在给他上药,那身上尽是皮开肉绽,血和肉模糊的混合在一起,万分惨烈。原本他已没力气说话了,可是一想到自己这样子再没法搂着美人亲热,就哭的又恨又不甘。
在场的几个郎中,已经算是湖阳城最好的了,却也都一筹莫展,说侯公子这样的伤势,除非是能找到江湖上传说的那几位神医,否则一定是治不好的。
“要怎么找到那些神医,你们说啊!”南林侯爷焦急的询问。
郎中们摇摇头,表示江湖上的神医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有缘法是遇不到的。倒是其中一名郎中说道:“草民听人讲,近来就有个神医来了湖阳,时常流连在赌坊里……”
南林侯爷一听,心中立刻燃起希望,马上就派人带着大笔的钱财去请了。
因着此番玉忘言和萧瑟瑟身份暴露,两人立刻撤掉了留在刺史府的替身和卫队,假意到搬到萧恺家住,瞒过了邓伦和刺史府一干官吏,继续留在萧恺府邸。
晚上,两人吃过饭,玉忘言觉得萧瑟瑟操劳一天,心里疼惜,劝她去休息。萧瑟瑟软磨硬泡,逼着玉忘言也早些休息,最终逼迫成功,玉忘言吹了灯,揽着萧瑟瑟,盖严了被子。
萧瑟瑟巧笑倩兮,温软喃喃:“明日该做什么,王爷已经打算好了吧。”
“嗯,我带你去找一个人。”
“找谁?”萧瑟瑟好奇。
“他叫白冶,是我的幕僚,在湖阳开了家赌坊。”
赌坊?萧瑟瑟暗自好笑。没想到,玉忘言还命自己的手下暗中经营这样的产业。
“他人脉广阔,渠道也积累了不少,之前我曾怀疑你上一世身死是受了玉倾扬陷害,让白冶去调查。他查出的结果,便是你蒙冤。”
萧瑟瑟心中不禁酸涩,玉忘言抚了抚她的侧脸,用轻柔的力度安慰她。
她凝视着玉忘言,嘤咛道:“王爷为了我,做了许多……”
可他也伤害了她许多,玉忘言仍旧是自责的,见萧瑟瑟的神情舒缓下来,方继续道:“白冶是个能打滚鬼混的老油条,让他想办法深入私盐市场,乃至取得那些暗中交易的账目,他应是都能做到。”
“那他还挺厉害。”萧瑟瑟笑着,伸手在玉忘言眉心搓了搓,“王爷也累了,我们睡吧。”
“嗯。”
次日,晴光大好。
萧瑟瑟把绿意跟何惧都留在萧恺家,玉忘言带了山宗,三人乔装打扮成朴实人,一起去白冶那家赌坊。
那赌坊的名字很有趣,叫“风月”。山宗笑着说,当初白冶起这个名字的时候,自己戏言这开的不是赌坊而是青楼。不过白冶为了配合这个名字,还真雇了不少伶人过来,在赌坊里欢声笑语,卖个笑、唱个小曲什么的。
风月赌坊里,麻将纸牌、蟋蟀骰子,四处可见。
百姓们因用盐而生活困难,经济萧条,却并不影响赌馆这种地方的生意。相反,还有人寄希望于赌博弄些钱财去买私盐,故而赌坊更加的热闹。
“王爷、王妃,这边。”山宗星眸含笑,给两人引路。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