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大少爷软在了地上,二少爷也恼怒的直拍椅子扶手。他们的娘彻底废了,从此不过是萧府多养的一个人,反倒便宜了薛氏被抬平妻,他两个庶子以后还得受三少爷和萧亦巧的气。
尤其是二少爷,只觉得自己无辜之极,完全就是被大少爷给牵连的。
让他色令智昏!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祸害自己还不够,竟把兄弟也给坑了,岂有此理!
从头到尾,萧书彤都如没事人一样,等着把自己抬嫡女。
她的这份贤淑听话,老太君总是喜欢,族老们却有人觉得太过无情,好歹也是自己的娘和大哥,她怎就一点不吭声,只顾着自己?
萧瑟瑟喝下口茶,低头时,目光凉凉的扫向萧书彤。
长姐姐,你要的就只是这个结果吧。
端庄懂礼的外表下,根本是一颗自私到极点的心。
抬平妻和嫡女的仪式定在三日后,族老们商量妥了,散去,厅中人只剩下本家的。
萧恪给玉忘言行了礼,就扶着老太君离开了,母子俩都不想继续在这里面对气人的小辈。
萧瑟瑟的一杯茶正好喝完,放下茶杯,就看见萧书彤盈盈抬起皓腕,看着五指上的蔻丹,接着冷笑喃喃:“鼠目寸光,就知道成不了什么大气候,最后……也只能在那小楼里孤老终身了。”
萧亦巧正跟着薛氏安慰大少奶奶,听了萧书彤这话,扭头嗤道:“长姐,黄姨娘就是再不对也是你母亲,没她能有你吗?你这样说她就太过分了!”
“自私?”萧书彤冷冷一笑,完全没将萧亦巧放在眼里。
“忘言,我们也回去吧。”萧瑟瑟柔柔说着,被玉忘言牵着手,带她起来。
她看着萧书彤悠悠走出正厅,轻声喃喃:“我想去和长姐姐说说话。”
“我陪你。”玉忘言说。
萧瑟瑟摇摇头,“忘言,你先去萧府门口等我,我很快就会过去。你要是陪着我一起面对长姐姐,有些话她就不会说出口了。”
玉忘言沉吟片刻,道:“好,有事就大声喊我。”
“嗯。”
目送玉忘言出去,烟灰色的身影渐远,广袖飘曳如云。萧瑟瑟转眸,在一处拱门那里瞅见了萧书彤的背影,这瞬间美眸里的柔情尽数散去,冷意迅速的堆积。
眯了眯眼,深吸一口气,萧瑟瑟朝着萧书彤那里走去。
“长姐姐。”
在拱门后的花圃里,萧瑟瑟叫住了萧书彤。
清冷的语调,就似这观来冷清的小花圃般,在暮春时节平添一缕微凉。
芍药花将败,萧瑟瑟自石子小径走向萧书彤,浅色画裙的裙裾扬起一两朵凋残的花瓣,裙角沾了些冷香。
“长姐姐。”她停在了萧书彤的面前,明眸直视,脸上毫无笑意。
“恭喜长姐姐如愿以偿,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是不是?”
萧书彤眼中幽光一闪,“怎么,四妹是这样认为的?”
萧瑟瑟反问:“难道长姐姐自认为不自私?”
萧书彤冷哼一声,喃喃:“不是我自私,是娘和文翠没本事。一个庸懦一个蠢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怎么会傻到愿意受她们的拖累。”
萧瑟瑟严肃道:“犬不择家贫,子不嫌母丑。换做是我,哪怕是恨极了自己的亲人,也不会看不起它。”
“呵,是吗?”萧书彤信口喃喃。
萧瑟瑟冷冷不语。就像是她恨极了张锦岚,却绝不会嘲讽贬低她。自己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何来清高的资格,去嘲笑与自己同根之人。
“罢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你也听不进去。”萧瑟瑟冷道:“长姐姐,我只想问你一句,你与二殿下究竟是两情相悦,还是你们根本就不认识。”
萧书彤脸色一冷。
“看来我是说对了。”萧瑟瑟拂袖轻弹,芍药枝头一朵残花脱落,洒落在裙角边上。
“我虽不知长姐姐的如意郎君该是何种类型,但多少也知道,长姐姐志向远大,萧府庶女的身份困不住你。二殿下是什么人我也体会过,他挑长姐姐做二王妃,只怕是要你成为他的爪牙助力。与其说你们是两情相悦,我宁可相信你们不过几面之缘,完全因利益而缔结,二殿下也不惜为此欺君。”
萧书彤转过脸去,嘴角的冷笑渐渐翘起,“四妹聪明,我也不瞒你了,其实在赐婚圣旨下来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二殿下做了什么。”
果然如此!
萧瑟瑟道:“一切都是他编出来说给圣上听的!”
“是。”萧书彤冷笑:“我身为萧家的女儿,自然要为萧家出力。塘城萧氏能联姻二殿下和漳门蒋氏,这是光宗耀祖的机会,我不会拒绝。”
萧瑟瑟冷道:“光宗耀祖?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塘城萧氏对你来说算什么,给你富贵的出身你不会感恩戴德,反之若是阻碍到你,你会怎么做我都能想得出来。你只会为了自己。”
“怎么,不可以吗?”萧书彤不以为意的一笑,“四妹,是你说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像娘和文翠那样落败的,那是她们自己没本事,怨得了谁。”
萧瑟瑟沉吟片刻,喃喃:“既然长姐姐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便祝你与二殿下百年好合、儿女绕膝吧。”
“谢谢四妹。”萧书彤贤淑的笑着,福了福身。
百年好合?儿女绕膝?
这些有意义吗?
她萧书彤要的,是皇后之位!
浅色画裙迤逦在地,旋了几朵落花从石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