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你、你快松开我。这、这于礼不合!”
刘三娘满以为岑二娘是岑大郎,她羞赧地挣脱岑二娘的怀抱,羞红着脸小声道:“你、你已及冠,我、我又与人定了亲,不能这么、这么……亲近的。”
岑二娘被刘三娘逗笑,“三姐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讲究这个!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不是,你先松手。坐过去,我再和你说。”刘三娘指着对面的椅子,羞羞怯怯地道。
“你真是!”现在是注意那些无聊的死规矩的时候吗?
岑二娘无奈道:“我是清芷。三姐姐不必担心我会坏了你名声。好了,快和我说说,究竟发生了何事?”
“清、清芷?!二娘?!!”刘三娘讶异地抬头打量岑二娘:“你、你明明……”就是岑家大郎啊。
哪里像女孩子了?
二娘可不是这样清俊大力的公子。她娇娇软软的,永远端庄持礼,走路也像用尺子量过似的,步子不大不小,和教她们规矩的教习嬷嬷一样。
刘三娘还记得,岑二娘一家离开弘安府的那个夏天,她邀她到刘府放风筝。岑二娘可是连骨架稍大的纸鸢都拿不起的,根本不可能有力气背着她跑那么多条街巷。
就是寻常男子,都没有这个本事。
岑二娘将左手的衣袖捞起,让仿佛见鬼的刘三娘,看了她手臂窝里的红痣,“你瞧,这颗痣只有我有。当年你和二姐姐与我疯玩时,看到我这颗痣,还开玩笑说若这颗痣的位置再偏些,就和书里说的守宫砂的位置一致了。”
“真、真是二娘!”刘三娘感觉自己的人身观受到了挑战,“你、你怎么……”变得这么英勇强健了?
且不说武力值,连气质都那么像男儿。走出去说是女子,都没人信的。
从前那个弱质芊芊、书香气十足的漂亮小姑娘哪儿去了?!
刘三娘一会儿看红痣。一会儿看岑二娘的脸,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岑二娘淡定地把袖子放下,也不知是第几遍问刘三娘:“你为何会被拐?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可知道拐走你的,是什么人?”
“说来话长……”刘三娘叹口气。开始回忆自己的遭遇。
原来三个半月前圣上下旨让刘大人出京,与牛将军一同镇守漠北。漠北那里军政冗余,军中没有一套成形的规矩约束将士,吃空饷、滥用职权的将尉很多,需要大力整改。
刘大人是刑部尚书。精通政令刑罚,为人刚正不阿,是整顿漠北军最好的人选。
且他在朝中保持中立,不与任何一个皇子结营,只一心忠于圣上。另外,刘大人还是平民出身,以乡绅之子的身份入仕,是清流中的清流。
圣上有意重用他,让他成为六皇子派中的中坚力量。刘大人只需去漠北大展拳脚,熬几年资历回京。就能进入内阁,一个阁老之位是跑不掉的。
因着刘大人这一去,就要在漠北留任三四年。刘夫人自然也要随他一同赴任。她想在去漠北前,先回趟淮州府娘家,与久未谋面的家人团聚契阔一番。
今生因岑大郎在刘三娘与冯渊之子冯辉议亲前,就抢先怂恿六皇子出手,解决了冯辉,让刘三娘逃过一劫。
后来圣上露出重用刘大人的意思,将他升为一品大员,派去镇守漠北后。刘三娘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约三月前,由刘夫人亲自把关,相看一群有志青年后。将她定给了次辅家的小公子王祺——年少有为、相貌堂堂的今科探花。他们的婚期就在两月后。
刘三娘出生后,鲜少到淮州府的外祖家做客。这次她与次辅家的小公子定了亲,刘夫人娘家的母亲写信去京城,让她带刘三娘去淮州府。
说是她和刘三娘的几个舅舅、姨母,给她准备了丰厚的陪嫁,他们希望能亲自把那些东西交给刘三娘。
刘夫人便与刘三娘、刘大郎和刘四郎。并一干家丁护卫,于两月离京,来淮州府探亲。
刘三娘告诉岑二娘,因为要照顾有些晕马车的刘夫人,他们行走得很慢,一路走走停停,她在半月前,和家人抵达淮州府的外祖家。
十日前是重阳节,她和兄弟,以及若干外祖家的亲戚,并一群护卫,一起去淮州府城郊的寒远寺登高求签。
结果当日下旬临近黄昏,他们在返城途中遇上了山匪劫道,她在逃命过程中,不幸地和家人护卫走散了。
后来,她为躲避山匪,迷迷糊糊地在山林里转了一个昼夜,甩脱追兵后,她又累又饿地循着山道下山,在山下的一条官道上求救,被拐带她的那几个人贩子骗了,被迫上了贼船。
这才被人迷.晕绑了,运到清州南城的一个暗窑里。
这暗窑就在岑二娘闲逛的夜市的河对岸。
刘三娘只知道自己和十几个貌美的年轻女子,被绑了关在一个暗.黑的地窖里,不管她们怎么喊叫,都没人来救她们。
刘三娘自幼就不走寻常路线,寻常官家小姐学琴棋书画和女工管家时,她就跟着武师父学拳脚功夫,随刘大人读《大景律典》,跟兄长刘大郎学兵策将道。
也多亏她自幼便开始习武,身子骨强健,也有几下功夫傍身,因而这次寺庙下遇截杀和山林下遭拐卖,都没有打倒她,更没有击垮她的意志。
虽然她在精疲力竭时,又被那群伪装商队的人贩子下了药拐走,还被关押在一个陌生的地窖。但她一直没有放弃逃生。
在地窖里,她偷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