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屋里喊道:“你五哥可在书房里?你把他叫过来,就说我有话要与他讲呢。”
哥哥的终身大事,八娘不敢耽搁。又想着若是五哥这回真有心,就定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成与不成的,不努力怎么知道结果?兴许家里也能同意呢?
只是叫曾家儿郎去别人家入赘的事情,这个似乎着实是有难度的。
一边心里默默的祝福着五郎,一边去了书房里,就见四郎五郎并子阜几兄弟正围在一起说话,八娘隔了窗户叫道:“五哥五哥,有好事儿,娘叫你去说话呢。”
看她笑嘻嘻的样子,众人也没当回事儿,五郎便走了出来,问道:“什么好事?”
“五哥去了就知道了,娘正等着你说话呢。”
一边说,一边拉了五郎。五郎笑骂道:“多大的姑娘了,还整天没事儿就拉着我的手,叫人看了成什么话。”
“便是八十岁,你也是我亲哥,我拉拉我亲哥的手怎么了?”
八娘白了他一眼。
等到了地方,八娘怕五郎不好意思,倒没跟进去。五郎进了屋,给朱氏行了礼,问道:“母亲寻我来,可是有事?”
朱氏笑道:“你这孩子,坐下说话,母亲有正事儿要问你。”
五郎有些疑惑的坐了下来,就听朱氏道:“你祖母刚去不久,按理不该提这事儿,但你也老大不小了,因着你父亲要守三年的孝,这一耽搁,就要二年多,总不好真到那时候再给你议亲。我想着你一年过后,也就好议亲了,先把亲事定下,以后成亲也快些儿,不过儿女亲事,乃是大事,总得先瞧着。前头你祖母在时,就有不少人家看上了你,就是那媒婆也跑了多趟,只你自己不情愿,今儿与你三婶娘又说起来这事儿,我看也不能再拖了,就是子景,都有了媳媳了……”
五郎可没想到朱氏寻他,说的竟是这件事,一时脸色绯红,嗫嚅道:“这还在孝期,我的事不急,二哥二十好几了,不是也没成亲么?就是子简,也没亲事呢。”
朱氏就瞪了他一眼:“你尽拿你二哥来比,你二哥当时,不是咱们家情况特殊么?再说后来定的亲事你不知道?还不是因你二嫂年幼,才只得等着么?你倒是和子简比,这话可别在子简面前说,子简前头的亲事你总知道的,那孩子是心重。我也不和你说那么多,我只问你,你可是心里有了哪家的秀了?”
五郎见问,低了头。
朱氏心中便有了数,想着自己到底不是他亲娘,有些话,这孩子只怕未必愿意与自己讲,可不讲,她哪里晓得他到底看上了谁家的姑娘?心里仔细算计了一下,也想不出五郎到底能看上哪家的。
只得再问:“你自己的终身大事,你也上些心。虽说儿女的亲事,当是做爹娘的作主,可咱们家素来开明,也不会计较别人家的门第出身,咱们前头也是贫寒之家,只要女方人不错,我和你爹也没别的要求,说到底以后是要你们小两口过日子的,你自己觉得好最重要。”
五郎心里便晃过那张明丽的脸,话在口中,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家里是不计较门第,武家的老爷夫人又是八娘的干爹干娘,若是寻常,他自然会去争取。
可武家要寻的是上门女婿。爹和母亲,怎可能叫他去别人家入赘?就是他们愿意,自己就真的能够?
既是做不到的事情,说出来徒增烦恼,五郎便道:“回母亲的话,五郎没有看中哪家秀。只是不想过早成亲罢了。还望母亲再给儿子两年时间,到时候,再议亲不迟。”
两三年后,想来武三娘也早定亲成婚了吧?
那时候自己再娶,至少自己心里,也不会再有遗憾。甚至,他觉得惟有如此,才对得起自己的这一份情,还有那个美好的女子。
朱氏见是问不出他的话了,也只得叹了口气,让他去了。
五郎恹恹的出了屋,就见八娘正站在廊下看着他,见他出来,八娘上了前,低声道:“五哥哥为什么不说实话?你明明……”
五郎心中一惊,四下里看了一眼,见并无人在,这才松了口气,斥责道:“八妹,你越发无法无天了,这样的事,也是你当关心的?”
八娘哼道:“从前看五哥哥倒是敢作敢为的,不成想也是个懦夫罢了,自己希望得到的东西,自己都不争取,难道天上会掉下来不成?再则,不管任何事情,哪怕再难,只要争取了,总有机会成功,可是若是连争取都不愿意,那么,便连一丝机会也不可能有的。五哥哥不争取,又怎么知道事情不会成呢?当真五哥哥以后想起来,不会后悔?”
五郎被说她说的一怔。
却还是叹了口气。回了后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