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画,吃了点饭,便觉有些倦了。
碧彤刚服侍她躺下,就听月月在外面叫了。
拿了信封上来,却见主子正面冲着门口躺着,眼睛只盯着那信。
本想急她一急,可是见她那可怜巴巴的样子……算了。
姑娘应是对顾三闲动了真心,只是顾三闲……直到现在,她也无法相信顾三闲对姑娘是认真的,至少不是十成十的认真。姑娘失了忆,看不清他是正常的,不过自己倒是清楚得很,她现在就怀疑顾三闲是闲得没事干,只逗得姑娘心乱如麻他就满意了,到时一撒手……虽然她偶尔也会被顾三闲所谓的真诚打动,尤其是姑娘跑了出去,他二话不说的就跳到地上要去追,却直接痛得晕过去,而且在睡梦中还不停的唤着姑娘的名字,可是……为什么她就是很难相信他,他……三分钟热血罢了,再说,还有个翠丝……
怪了,他画了那么多屋里的东西怎么不把翠丝画上?是怕姑娘生气还是做贼心虚?
这工夫,姑娘已将信展开,她不由自主的凑上去一看……
“咦,怎么是一张白纸,难道是无话可说了?”碧彤自知失言,急忙瞧姑娘一眼:“呃,三公子总有许多新花样,想是写了些体己的话怕别人看到,需要泡了水才能现出字来。我上次就见他将一张白纸泡在水盆里,然后上面就出现一张画……”
碧彤说着就要去取铜洗。
程雪嫣急忙唤住她。
对着白纸瞧了片刻,让碧彤三鹅豪,略一思忖,先画了个圆,又在其旁画了个弯。想了想,抿唇忍笑的在圆上添了四条小线,两两一排,再在其下开了个大口子,扯几排竖线。
碧彤撅嘴瞪眼的瞅了半天,也没看出这是个什么画。
她自然是不知道的,因为这是qq表情里的“龇牙”。
其实程雪嫣本想画一个龇牙咧嘴的丘比特,拿着旋指向他,只是自己的绘画水平实在是……
这张图看似简单,实际……希望他能看懂吧。
将信递给碧彤。
碧彤虽接了,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去吧,如果月月不在外面,再拿回来。”
碧彤犹犹豫豫的去了,却是欢天喜地的回来:“姑娘真是神机妙算,月月就在外面等着呢。姑娘,你怎么知道这是要回信呢?”
程雪嫣闭上眼睛不作答,唇角却衔着一抹若有如无的笑……她,自然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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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来了,来了……”
小喜烟似的窜进来,却刹不着的磕到了檀木案上,爆出一声惨叫,随后方一瘸一拐的挪进屋来,一手捂着腿,一手举着信,表情艰难的笑着:“爷……信……”
此举若是被程雪嫣见了,定会联想到某些黑白影片中中弹的同志面临牺牲前的最后壮举。
顾浩轩早已急得不行,恨不能胳膊腿接到一起去将那信抓过来。
“爷,这是……什么啊?”
小喜对着上面一圆一扁的两个图形直抓脑袋,爷就很高深了,想不到三奶奶更为高深莫测。
顾浩轩却笑了,将信小心折好放在枕下。
“她说明天来……”
“明天?”小喜已将头发抓得乱糟糟:“爷是怎么知道的?”
顾浩轩看着窗外。
冬日昼短,日已西斜,天边就要升起下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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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第二日,程雪嫣照例无力的躺在**上。
碧彤不时的跑到露台观望,要么尖着耳朵听动静,可是始终不见月月的身影。看着姑娘的失神,她又着急又生气,昨个鸿雁传书忙得不亦乐乎,今日却冷清得不见只言片语,只能听见窗外老鸹的哀叹。她就说嘛,那顾三闲哪有什么好心,定是搅得姑娘的心热起来再丢到冷水里去,就看姑娘现在的状态,保不准又要大病一场,她只得不停拿话引姑娘转移心思。
程雪嫣也明白她的用意,却是实在无法投入配合。
时近中午,仍是不见消息,究竟是忘了还是伤势加重,亦或者是因为翠丝……
昨天信中并未提及翠丝,她是走了还是仍旧守在**前,杜影姿的话也不是不无道理,男人……
“碧彤姐姐,碧彤姐姐……”
窗外的轻唤让各怀心事的两人的精神齐齐为之一振,碧彤甚至来不及和主子请示就匆匆跑下楼去。
过了一会,楼梯上传来一阵压抑的争执声,还没等听清,就见碧彤气鼓鼓的掀了洒花簇锦软帘进来。
程雪嫣立即看了看她的手……空的,眸子顿时一黯。
“姑娘,顾府派了人来瞧姑娘了……”
这本是件喜事,碧彤从早上到现在不也是在帮自己惦记着吗,这会有了消息,怎么倒气愤愤的?
碧彤上前将销金**帏放下,于是程雪嫣便看到一个穿铁锈红间月白的吴棉衣裙罩姜黄缠枝夹花褙子的丫鬟走了进来。
这丫头身量颇高,即便低着头也比碧彤长出一个脑袋。
程雪嫣在顾府时只待在轩逸斋里,所以也不认得几个顾府的丫鬟,况平日出入轩逸斋的更是少有女子,除了翠丝……
“奴婢给大姑娘请安……”这丫头行的屈膝礼分外别扭,声音也怪模怪样的。
“你是……”
“奴婢是奉了三公子的命来瞧姑娘的……”
“哦,”程雪嫣心中一动:“他……怎样?”
“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