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们两个说了这么句“进来吧”,竟然好像是什么邀请一样,我不由得便感到浑身一阵阵的恶寒,突然觉得闻人吉和胡天齐看起来很陌生似的。
直到胡天齐对我轻声道:“我们会守护你的。”
听到这句话之后,心底稍稍涌出了一阵暖流,我咬了咬牙,也顾不上别的,两步便来到了棺材前面。
棺材很小,是一口色的棺材,只是这棺材的油漆看起来很是特别,非常的厚重,上面应该是刷了很多层的清漆或者松油,显得颜色层次厚重,月光的照射之下,竟然好像波光流转一般。
整口棺材上没有任何的花纹装饰,朴素之下尽显庄严。
在闻人吉和胡天齐一齐推开了棺材盖之后,我顿时感觉到了阵阵寒意在向我袭来,这阵阴气十分强烈,别说是我,就连没有什么阴气感应的闻人吉在推开了棺材之后,也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变了脸色。
我盯着那棺材,月光斜着照进棺材里,洒落下了一片阴影,却照不到棺材里面,那一片暗浓郁而浑厚,隐约之中,竟然觉得这棺材仿佛通往了另外一个世界一般。
我吞了口口水,咬着牙便抬起腿迈进了棺材,不知道是我的心里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当我那条腿迈进了棺材之后,竟然觉得好像整条腿都开始发麻了似的,寒意顺着那条腿上行,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浑身发麻,那感觉,就好像正要钻进冰箱里一样。
就在短暂了一两秒钟之后,我硬着头皮钻进了棺材,不敢再多想,生怕自己稍有犹豫便会失去了勇气。
躺在棺材里的时候,我抬起头来望着头顶的天空,圆月当头,月光覆盖在我的脸上,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柔和而安详,只有我自己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
胡天齐和闻人吉居高临下地望着我,两人对视了一眼,点点头之后,轻叹一声便慢慢地盖上了棺材盖。
就在棺材盖即将快要落下的时候,我看到头顶的月亮被乌云一点点地侵蚀覆盖,在棺材盖最后一丝缝隙也被盖上之前,天穹之上,已经仅剩一片乌云。
我躺在棺材里面,简直好像躺在冰柜里,寒意让我浑身打颤,情不自禁地抱住了自己的肩膀,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喘气的时候,身子都在止不住地哆嗦着。
很快的,我感觉到胡天齐和闻人吉已经抬起了棺材,在这样一个漆封闭的空间里,我的感官变得十分灵敏,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棺材正在缓缓地离地,然后由闻人吉和胡天齐抬着我甚至能感觉到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地抬着棺材,因为前后方的步伐频率不同。
他们抬着棺材正在往前走着,凭借着我的记忆,在我没有钻进棺材之前,这棺材放在即将进入火葬场的一段大路上,而此时正由他们抬着,缓慢地往火葬场大门的方向前进。
棺材不停前行着,也不知道走了有多远,两个人停了下来,转了个弯,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并且走到一定距离的时候又再次停下了,继续折返回来。
这就意味着,他们只是在同样的距离上不停地来回走着,来回绕圈,之前闻人吉和胡天齐曾经说过,要送我踏上阴路,从而进入鬼蜮。
所谓阴路,只是阴气很重的路,比如这条通往火葬场的路,因为死人在上面来来回回,往来的都是即将去往生的灵魂,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就是一条通往阴间的路。
但是阴路什么时候才会来,却是一种未知数。
此时我只能将两只手放在胸口上,放在我怀里的,是那本万鬼历录,我特意去寝室里拿出来的,对,还有寒烨的那块玉牌,虽然不知道到底会有什么作用,但是我在拿书的时候看到这块玉牌,本能地便将它揣在了身上,仿佛只有将它带在身上,心里才比较踏实似的。
我的双手放在胸前,莫名地感到心中安稳了一些,与此同时,棺材摇椅晃地往前行进着,就好像是摇篮一样,又好像是躺在波浪之中,人也安心了不少,我觉得舒服了许多,暂时便忘却了恐慌了似的,竟然莫名其妙地睡着了。
这一觉好像过了很长时间一般,我做了很多的梦,起初只是在梦里梦见小时候的一些事情,梦见爸妈,而后又梦到了祠堂,梦见了寒烨。
可是梦里面没有一点声音,四周都十分安静,而渐渐地到了后来,梦里面的情景变得越发诡异离奇起来,我梦见了巨大的宫殿被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迷雾之中,梦见了巨大的石桥和石桥下面看不见底的深渊。
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渐渐地感到格外压抑,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恐慌的感觉渐渐渗入了我的梦境之中,让人感到万分痛苦,好像心脏都快要被压扁了一样。
可是不管怎样,我却始终醒不过来,在这样压抑的感觉之下,我竭尽全力地想要动一动,想到之前有人说过被鬼压**的破解方法,我努力地从小手指头开始,用力地想要让身体重新受到自己的控制。
就在我使劲了全身力气的时候,小手指头终于动了一下,紧跟着身体也好像解冻了一般,随着我猛地睁开眼睛,身体终于重新回到了我的控制之下。
我猛地深吸了口气,这才好像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四周仍旧是灰蒙蒙的,但是鼻翼中的空气却让人觉得很奇怪和往常的空气不一样,没有一丁点儿的气味和温度,我怎么来形容呢,这就好像真的只是空气,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仿佛不是来自这世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