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闻人吉的喊声很是急切,我并没有过多在意那些孩子,连忙就往楼上跑。 . v o d .
卢诗曼家的房子共有三层,上了二楼的楼梯,正对着的是一条走廊,里面有三扇房门,无一例外地都关着,整个楼层里密不见光,看起来让人有些不太舒服,我没有逗留,连忙继续往楼上走。
闻人吉的声音就是从楼上传来的,我刚走了一半儿,便看到胡天齐正站在楼梯旁边笑眯眯地等着我。
三楼就是阁楼了,这房间是尖塔造型的,三楼的一半都是斜屋顶,房间角落里有一扇高窗,基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只能照进来微弱的光线,整个楼层基本上还是比较暗的。
而在房间的墙边摆着一张**,对面堆着一些零零散散比较杂乱的东西,墙边是几只大箱子,看起来很古老的那种,好像已经有年头了,让我想到了古时候陪嫁的箱子,我正往另一边的墙上看过去,猛地一看,发现墙上竟然站着两个人,穿着红色的袍子,双脚离地半米高,乍一看吓得我浑身汗毛竖立,差点儿喊出声来。
好在闻人吉和胡天齐都在旁边,我连忙沉住了气,仔细再一看的时候,发现那并不是人,而是两件衣服,只是那衣服鼓鼓囊囊的,猛地看过去,的确像是站了两个人一样,尤其是上面还有凤冠和假发,也不怪我如此惊讶。
我这才想起来,没错,卢诗曼本来就是京剧社的,应该是京剧爱好者,家里面出现戏服也不奇怪。
“苏天浅,”见我愣神,闻人吉在旁边轻声喊了我一声道:“在这儿呢,这就是卢诗曼。”
我顺着闻人吉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了放在墙边的一把摇椅,卢诗曼正坐在摇椅上,手里还拿着剪刀和红纸,正在做剪纸活儿,在她手边的桌子上还摆着很多已经做好的剪纸,看起来非常精致。
卢诗曼比我们年长几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常年不出门的缘故,她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有些苍白,头发非常,反倒衬着脸色更加惨白了,倒是双眼还算幽深,一双樱桃小嘴,五官看起来,简直精致得无可挑剔,是数一数二的美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学京剧的,气质看起来也和常人不一样。
闻人吉似乎还没对卢诗曼做自我介绍,她有些茫然地望着我们,不知道我们这几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到底是干嘛的。
“这是苏天浅,我叫闻人吉,”闻人吉给我们介绍起来,“我们是来看望你的。”
卢诗曼仍旧是一脸的不解,张口用细弱蚊蝇的声音问道:“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我们是”闻人吉稍稍犹豫了片刻,硬着头皮报上了我们学校的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我看到卢诗曼的脸色有些变化,似乎是讶然,但是这个惊讶的神色在她脸上只是一闪而过,卢诗曼咬着嘴唇,勉强地挤出来了一个笑容道:“你们好,让你们大老远跑这么一趟来看我,真是辛苦你们了。”
卢诗曼这样说,让我觉得很不好意思,她大概已经有所预感,毕竟,如果不是有事情的话,谁会跑这么远来,探望她这个并不熟悉的校友呢。
我发觉卢诗曼好像有些警惕,抿着嘴唇坐在了卢诗曼身边,先和她寒暄了一阵,打消她的顾虑,我对她问道:“你平时就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当然不是了,”卢诗曼温柔地一笑道:“爸爸妈妈最近出去干活儿,所以家里只有我一个”她有些愧疚地笑了,“因为我的状况不太好,大学也没有念完,没办法出去上学,实在是拖累他们了。”
我听到这话不免感到心酸,卢诗曼的确是无辜的受害者,但是想想看,当年那件事情中的人,谁不是受害者呢与他们相比,卢诗曼好歹还留下了一条性命,只是如果生活对她来说真的如此艰辛的话,确实不知道她和当初的那批人相比,究竟谁才能算是幸运的。
卢诗曼说,她平时就在家里面给人做一点儿手工活儿来赚些微薄的薪水,以减轻父母的压力,但是即便如此,还是无法拯救这个家庭。
话题有些沉重,闻人吉在旁边几次想要开腔,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我便趁机岔开话题道:“我看你这里还有好多戏服,你看起来好像很喜欢唱戏,现在还会唱吗”
卢诗曼笑容苦涩,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腿,我这才发现,从我们进来开始到现在,她的腿始终都没有动过,两条腿上盖着厚厚的毛毯。
我没有往下继续问下去。
倒是卢诗曼主动开了口,免去了我们的尴尬,她的声音有些艰涩道:“你们不用绕弯子了,你们来找我,是因为当年的那件事情吧”
我和闻人吉面面相觑,倒是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想让胡天齐来打打圆场,却发现胡天齐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真是的,不管是胡天齐还是寒烨,总是这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不知道他们这些非人类是不是都有这样的习惯。
既然卢诗曼都开了口,闻人吉也不再客气,便问道:“当年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方便告诉我们吗”
“没什么方便不方便的,这么多年,那么多人来问,”卢诗曼垂着头,低声道:“我早就习惯了。”
卢诗曼望着窗外,目光好像一只被囚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渴望着自由,却明白所谓的自由,已经永远不可能属于自己了,她的目光有些迷离,没有焦距,仿佛已经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