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声不绝于耳,恭贺声此起彼落,礼乐声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杨瑾煜站在何府门口翘首以盼,终于看见何言信背着新嫁娘姗姗来迟。
“哈哈哈!新娘子来啦!”
“新娘子上轿啦!”
“快掀开盖头看看模样!”
“哎呀!谁打我!”
“谁敢上去掀盖头?剁手!”
“哈哈哈哈……”
背上,耳边轰响着鞭炮声与笑闹声,礼乐声,忽觉鼻子一酸,一滴泪落下,滴在何言信的脖子上。
何言信脚步一顿,低声道:“笑儿不怕,若是婆家有人欺负你,你告诉大哥,大哥给你撑腰。”
我努力科考,就是为了做官,我做官,就是为了给妹妹你撑腰啊。
“哥暖心的话语,颤声轻唤,更多眼泪落下。
何言信继续迈步往外走,一边低声说着:“笑儿不哭,哭在呢,不哭。”
软语哄着,心里越发难受,不过顾忌到脸上那层厚厚的香粉,还是拼命忍住心中酸涩不再落泪。
在杨瑾煜的焦急期盼望眼欲穿之中,何言信终于背着何言笑出了门,来到通红花轿前。
喜婆与羞花姐妹上前搀扶着何言笑坐进轿子里,何言信看着轿帘落下,转身一脸郑重的看着年少俊美的杨瑾煜道:“妹夫,别让妹妹哭,不然我这个大哥可不饶你。”
杨瑾煜忙对何言信一揖到地,直起身后面色郑重的说道:“大哥放心,我会一辈子对笑儿视若珍宝的。”
“希望你说到做到。”说完这句话,何言信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闪开一旁。
“新娘子上轿啦——”
“吉时已到——起轿——”
坐在轿子里的何言笑感觉到轿子一晃,升了起来。
这么一忽悠,何言笑顿觉心里一空,差点就跳出花轿。
轿外轰响一片,鞭炮声,人声,礼乐声混在一起,吵得何言笑脑袋里嗡嗡作响。
不多时,轿子又是一晃,便晃悠悠的走了起来。
走了,走了……我终于离开何家,嫁入杨家……
何言笑很想掀开盖头与轿帘,多看几眼何家的府门。
然而她终究是忍住了。
她想起了殷切期盼着娶她的杨瑾煜,那个才十六岁的俊美少年,她不能让他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心有不快。
忍忍吧,不是还有回门呢么?
何言笑这样安慰着自己,一颗心随着晃动的花轿忽上忽下来回翻腾。
因何言笑是盖着喜帕出门的,她并没有看见,杨瑾煜来迎娶的队伍是多么壮观。
这长长的迎亲队伍,足有五千人之众!
这个人多势众的迎亲队伍里,大多人何言笑都不认得。
这五千人的迎亲队,其中有三千人都是不明来路的高手,剩下的两千人,何言笑能认出来的不足三成。
在冬日微暖的阳光下,一条迎亲队长龙蜿蜒的从傲河山庄排列到古河村。
然而,这迎亲队却并没有进入古河村村口,而是直接走了过去,走向淮阳城。
坐在轿子里的何言笑并不知道,她要嫁人的并不是古河村的老杨家。
杨瑾煜满面灿烂笑容的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他的迎亲队伍,一路浩浩荡荡不紧不慢走到淮阳城,顺利的通过城门。
淮阳城东城门外,两列城防营官兵严阵以待,城防营统领肖诚毅却不在。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进了城门后,在两列官兵的护卫下,绕着淮阳城主街转了一圈,在日头偏西时停在了一所宅院门口。
宅院门外,众多宾客笑容满面,一看见杨瑾煜带着迎亲队走过来,便放起鞭炮。
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与贺喜声中,迎亲队停下,傧相高唱落轿。
在轿子里快要闪了脖子的何言笑一听见“落轿”两个字,顿时心头一松,暗自安慰自己快要解放了。
幸亏一辈子就折腾这一次,不然她可要挂了,这凤冠也太重了,她快被压瘫了好么。
坐在轿子里晃了一下午的何言笑万分疲累的长出一口气,扬手正了正头上的凤冠。
“新娘子下轿——”
随着这声高唱,轿帘忽然掀开,伸进来四只手搀扶她下轿。
何言笑被沉重的凤冠压得抬不起头,扶着搀扶她的四只手缓缓走上台阶。
脚前出现一个火盆,火盆里的火苗冒起老高。
何言笑停下脚步,琢磨着这个火盆要怎么跨过去?
烧了裙子肿么办?
正犹豫间,一只瘦削的手伸过来揽住了她的腰,她只觉身子一轻,眨眼间已经跃过火盆脚踏实地。
嗯,裙子没烧着。
何言笑松了口气。
“哎呀!新郎官真是好武功啊!”喜婆在一旁尖声叫到。
何言笑勾唇一笑,腰间的手恋恋不舍的离去。
喜帕下一双手递来红绸,何言笑小手握住红绸,喜婆与羞云便搀扶着何言笑走进大门。
走过铺着红毯的院子,走进热闹非凡的喜堂,傧相高唱拜天地,何言笑便老老实实的跪在蒲团上下拜。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入洞房——”
鞭炮礼乐声轰响,在众多宾客的恭贺声中,何言笑手握红绸,被杨瑾煜拉着进了婚房。
何言笑默默的走着,直到进了婚房,走到床前。
床上铺着通红的锦被,看起来挺平展的。
羞花姐妹搀扶何言笑坐下,何言笑一坐,身子便是一僵。
屁股底下好硌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