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荷回过神,触电般倏然站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头道:“奴婢该死!二小姐恕罪!”
刘氏也反应过来,有点尴尬的说:“呃,笑儿,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女儿想娘了么,娘看到女儿不高兴么?”何言笑仿佛看不见采荷,听不见采荷说话似的,只是抱着刘氏的胳膊撒娇。
刘氏不自然的笑笑,拍拍胳膊上的小手道:“高兴,高兴,娘自然是高兴的。只是娘以为,你还在忙,不会这么快回来。”
“因为女儿在忙,不会这么快回来,娘才与一个奴婢说悄悄话?”何言笑歪着头甜甜的笑,“娘是不是太寂寞了?怪女儿不能陪着娘?”
“哎,笑儿说的哪里话。”刘氏叹了口气道,“你整日那么忙,还不是为了咱们家,娘怎么会那么没良心的怪你呢?”
“娘不怪女儿就好,要不然女儿可要伤心死了。”何言笑撅起嘴,大眼睛里瞬间溢出一眶子泪。
刘氏最是心软,一看见女儿这委屈的小模样,顿时心都颤了,忙将何言笑搂在怀里道:“娘怎么会怪你呢,可别委屈了,让娘看着心都要碎了。”
跪在地上的采荷低着头咬紧牙关,心里突突直跳。
何言笑为何突然回来?
不用问,定是察觉她别有用心了。
可那又如何?
自己是奉了将军的命令盯着何家的,就算何言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不能像处置烟翠那样处置自己!
“娘,女儿和大哥才是娘最亲的人呢,您说是吧?”何言笑依偎在刘氏怀里软糯糯的说。
刘氏抱着女儿,轻轻拍着女儿的背笑着说:“是是是,自然是,笑儿与信儿都是娘的心头肉。”
“娘,那女儿和大哥,才是这世上娘最该信的人吧?”何言笑扬起小脸,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刘氏的脸。
刘氏仍是慈眉善目,一看就是心善心软的人。
可就是这种人,最容易受人利用,受人摆布。
刘氏柔婉的微笑着,摸摸女儿娇嫩的小脸,看着女儿水灵灵满是期望的大眼睛,心里已经柔成一片。
“是啊,笑儿与信儿才是这世上娘最该信的人。”刘氏由衷的说道。
此时的刘氏,已经察觉到什么。
她虽然心软,耳根也软,却并不是傻子。
女儿和儿子都这么聪明,当娘的会是傻子吗?
跪在地上的采荷此时咬牙切齿恨得不行,她当然听出来何言笑是故意这么说让她听着的。
她白白努力了这么多天,就让何言笑的几句哄,将刘氏的心又哄回去了!
真真是,耳根软的人就是这点最可恶!
策反容易,拉回去更容易!
何言笑从刘氏慈爱的目光中看到刘氏心意的改变,提着的心放下来。
第一步她大获全胜!
那么第二步,就是处理掉采荷!
“娘最好了!娘是这世上最好的娘!”何言笑喜笑颜开,脆生生的说着,“娘,您可要记牢了,这世上只有女儿和大哥最可信,旁人的话都不要信!”
刘氏莞尔,捏捏女儿粉嫩嫩的脸蛋道:“知道了,今后娘只信你和你大哥!”
“娘……”何言笑撒娇的唤着,凑上前吧唧一口亲在刘氏脸上。
刘氏一愣,而后笑着戳一下何言笑的额头道:“这丫头!都多大了,还亲娘的脸?”
“娘香香的,女儿想亲!”何言笑笑道。
“你这丫头!就会撒娇!”刘氏笑眯了眼睛,心里甜滋滋的。
自己的女儿,还是那么可爱,那么招人疼!
何言笑又腻歪刘氏两句,一扭头,看见采荷还跪着呢,惊讶道:“哎呀,采荷,你怎么还跪着呢,快起来啊!”
采荷气得不行,自己可是跪了半晌了!
可是再气,她也不敢对何言笑如何,只能咬咬牙忍下这份恼怒,低声道:“奴婢求二小姐恕罪。”
“你做错了什么让我恕罪?”何言笑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天真的问。
侍立在旁的絮儿与月云茵儿都差点笑场,小姐可真会耍着人玩啊!
这时候,羞云端着托盘进来,一脸笑意的走到暖炕前,将托盘上的两碗银耳莲子羹放在炕几上道:“夫人,主子,这是严妈妈亲自熬的银耳莲子羹,让我端来给给夫人和主子润润口。”
“劳烦严妈妈了,去库里取一匹苏锦。
羞云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何言笑端起一碗银耳莲子羹尝了尝温度,而后献给刘氏道:“娘,不烫,甜味淡淡的,很润口,您吃点。”
“好,正好有些口渴了,你也吃。”刘氏笑着接过小碗。
何言笑坐直身子,端起另一碗吃了一勺羹,忽然看着采荷道:“咦,采荷,你怎么不说话啊?”
絮儿月云茵儿三人齐齐捂住嘴。
小姐这是要玩死采荷吗?
方才采荷想说话来着,不是那羞云进来给打断了么?
采荷气得差点跳起来,她算是看出来了,何言笑这就是故意耍她呢!
可是那又如何?
人家是主子,自己是奴婢,被主子玩死也是应该的。
采荷气得咬碎银牙,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压下一肚子愤怒,木着声音道:“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来正院搅扰夫人,求二小姐恕罪。”
“哦,原来你知道不该来正院啊。”何言笑依然一张笑脸,可惜那笑意不达眼底,“既然知道了,那以后就别来了,毕竟你是东溪阁的奴婢,不是正院的奴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