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笑看出烟翠已经再无求生的奢望,可是她不能姑息。
若是她对烟翠姑息,那对南菱君就太不公平了。
再者说,她必须杀鸡儆猴!
“是谁给你的药?”何言笑冷声道。
“是账房先生,姜昌。”烟翠抖着声音道。
她实在太冷了,嘴唇都快冻僵了。
何言笑点头,吩咐道:“花云,你去前院告诉六师兄,带几个人将那姜昌抓起来审问!”
“是!”花云高兴的应了一声,快步离去。
主子可算是想起她来了!
烟翠跪伏在地,全身抖成一团,冻得快说不出话来了。
何言笑看着她沉默半晌,缓缓的说:“严妈妈,待审问清楚,给她个全尸。”
既然南菱君为了这事选择自尽,那么这个烟翠就留不得了,必须死!
“是。”严妈妈一脸严肃的应道。
今日,她再次刷新了对何言笑的认知。
何家这位小姐,可不只是会笑眯眯的哄人,其手段也是不容小觑的!
烟翠一听何言笑的话,仿若全身被抽空了力气,瘫软在地昏了过去。
“把她带下去看管。”何言笑冷声道。
几个粗使婆子答应一声,上前将烟翠拖下去了。
何言笑默了一下,站起身道:“娘,咱们去暖阁歇会。”
“哎。”刘氏脸色不大好的答应一声,慢慢站起来。
她有些不敢看自己闺女的脸,那一向扬着可爱的笑容的小脸,此刻冰冷的令她这个当娘的都心惊。
实在是不适应。
何言笑搀扶着刘氏进了暖阁,严妈妈忙命小丫鬟进来清理地上的水渍。
茵儿与月云一起去小厨房端茶点,羞云跟着何言笑与刘氏进去伺候。
坐在暖炕上,何言笑脸色缓了些,握着刘氏的手温声道:“娘,是不是吓着您了?”
刘氏看看自己的女儿,压下心惊,犹豫的说:“那个烟翠……一定要死吗?”
她到底心软,觉得就算烟翠对南菱君做了什么,也罪不至死。
这种事,都是女子吃亏,男子有何过不去的?
“娘,若是烟翠坑害的是大哥,你会如何?”何言笑盯着刘氏道。
刘氏手一颤,脸色发白,不知所措的说:“这,这怎么行,你大哥身子弱,哪里禁得住……”
“放在大哥身上,娘就受不了了?”何言笑垂下目光,轻轻摸着娘的手幽声道,“娘,南菱君也有爹娘的,不能因他不是自家人就不在乎。这次若是不处置烟翠,今后若有丫鬟下人效仿,到时害了大哥,娘该怎么办呢?”
“唉……”刘氏长叹了一声,拍拍女儿的小手道,“娘只是还不适应这种大户人家的日子,笑儿别怪娘心软。那烟翠……”
刘氏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那烟翠,娘曾经动过心思,觉得那丫头不错。没曾想,她今日竟做出这等下作之事。”
何言笑冷冷一笑,说道:“娘,您还是没看清楚这件事的根本。”
“哦?”刘氏疑惑的看着何言笑。
“烟翠再是有心思,也是不敢的。她的药是那姜昌所赠,可见这幕后挑唆之人定是姜昌。”何言笑慢条斯理的为刘氏分析道,“娘可知,那姜昌是账房先生,与南菱君在一处共事。姜昌会挑唆烟翠给南菱君下药,定是想害了南菱君。”
“是那姜昌要害南菱君?”刘氏惊异道,“为何呢?”
“因宋妈妈要管傲河山庄的账务,眼下正在与南菱君交接何府账务。那姜昌在账房熬了多年,如今南菱君一来便要爬到他头上,他心里定然是不服的。”
何言笑抬眼看着自己娘亲道:“娘,大户人家里那些下人的心思,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今后遇到事情,娘要多往深里想想。”
刘氏就是考虑事情太短浅,这也是因何家的日子一向清贫简单。
“噢,还有这回事啊……”刘氏呆呆的,心想这人的心思真是可怕。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娘要记住女儿这话。”何言笑温声道。
刘氏心思烦乱的点点头,“是,娘记住了,娘会好好想想的。”
何言笑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只好温言安慰娘亲。
茵儿与月云端了茶点来摆在几上,何言笑哄着娘亲喝茶吃点心。
母女俩在暖阁等着抓人的消息,何言笑也借此机会歇口气。
这几日忙于交接,她可是连能坐下的时候都很少。
话说昏迷的南菱君被两名天谪山弟子背回他的住处歇息,在暗处观望的姜昌很是心惊。
他原以为,何言笑并不怎么理会南菱君,想来这南菱君只是何言笑随便捡回来的而已。
若是南菱君与内院丫鬟做出苟且之事,何言笑定会心生厌恶处置了南菱君。
可是眼前看起来,似乎这位新晋的二小姐,与他想的很是不一样。
这事若是那位宋大小姐处置,定然两人都活不了。
可是何言笑却命人将南菱君背回住处?
这是不打算怪罪南菱君吗?
姜昌害怕了,并开始后悔,自己为何要挑唆烟翠给南菱君下药。
如今只盼望着,烟翠别将自己抖出来。(可能吗?)
姜昌满心惴惴的回了账房,可是他却怎么样安不下心来,屁股长钉子似的在凳子上扭来扭去。
花云得了何言笑的吩咐,兴冲冲的跑到前院。
这时候絮儿已经安排好天谪山弟子的住处,正打算回内院找何言笑复命。
见花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