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开先实际上也有些囧,但还是对着自己的娘子解释道:“灵州树木本就不多,买些木材回去自有用处,至于这磨盘……”
“营中也有石匠,程大门的舅公就是凿石好手,灵州东面煤山那边据说也有大石,制作几个磨盘实属轻易小事!”连续几天赶路疲累的李姌终于缓过劲来,叽叽喳喳的话语不要太利落。
“四娘莫管……”罗开先总不能现场就比划说要试着做什么风车磨坊之类,事实上没做出实物来他也没法解说,“为夫不缺钱财,买了这些至少可以节省人力,明年事物繁多,需要忙碌之事众多,待到秋收之后,又哪有人手去费力凿石?”
李姌眨眨眼,凑到男人身旁,低声问道:“夫君莫恼,我是想问诺大磨盘如何搬运?你那戏法可还够用?”
看着小娘红润的俏脸,罗开先忍不住手痒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你这小娘!为夫本事你还不知?莫说区区几套磨盘,当初工坊内那十六人合抬的水箱不也带回灵州了?”
“呀!”李姌的脸变得更红了,旁边不远就是忙碌的亲兵,虽是性格开朗,她这小娘还是有些羞涩的。只是不同于东方的闺阁淑女,她反而瞪着眼睛冲男人嗔道:“夫君神通广大,又不和人细说,我这小娘一介凡人,哪里知晓?再敢欺我,晚上你自己单独一个帐篷吧!”
“……”气宇轩昂的罗开先顿时无语。敢情女人这种生物具备千年不易的传承,都不用人教,掌控男人的手法都是一脉相传的。
这样轻松的时节其实真的不多,罗开先虽说不是不解风情的鲁男子,但军伍与杀戮中成长起来的他真的没多少情商,若不是有过佣兵经历,再加上在这个节奏缓慢的年代中休养,他还是一个浸泡在血液中的钢铁性格。
走过数万里路途之后,他挡庞兴舒缓,但骨子里的执着韧性是没法改变的,或许会根据时代有所松动,时刻保持着缜密周全的思维和镌刻在骨头上的警惕性才是他的习性。
如同一路经过的所有暂时落脚的地方一样,晋州这种地方在路上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节点,或许适合在疲惫时驻足休息,却并不值得恋栈。短短不足三天的休憩时光过去,这只精悍的队伍便开始了继续前行。
当然,随行的贾仁一众也同样归心似箭。
倏忽来去的他们是晋州人眼中的风景,在安宁的晋州他们只是过客,就像很多过路的行商一样,如风掠过不留痕迹,包括晋州的知州卢奎都完全不放在心上。
这或许才是这片东方古国的常态。
实际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在很多自认通晓世事的人眼中都是这般看法。
但,人世间多数时候并非是激情澎湃,多数事情终究都是发生在平常琐碎之中的。风吹过的时候恍若无迹,却在人不知不觉中改变着世界的轨迹,比如会卷起一堆尘埃,比如会带来一些种子……
不过,无论尘埃卷去何方,还是种子发芽生长,都暂时与罗开先一行人没了关系,他们的目标是趁着河水封冻过水容易,快速赶路直奔荥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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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担,古典质量单位,宋担大约相当于五十千克。
2荥阳,xingyang,现今郑州辖下荥阳县级市。荥阳附近多处均在史上留有盛名,譬如东虢、成皋、汜水、荥泽、武泰、河阴等等。宋初,这里为东京汴梁近辖州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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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更新是一种惯性,偷懒也是一种惯性。好吧,我承认自己最近有些懒惰,实在是有些缺乏动力。
读书是一种享受,因为可以徜徉于书中的故事,写书却是一种类似织补匠的苦力活,因为丝丝绕绕错了任何一处便难成锦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