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早上命人召集和驱赶从主营到巴扎之间的所有的不明身份的人,问清他们的意图,如果是希望跟随的,命令他们互相盟誓单独组成一队,等我们上路的时候,他们可以跟随在五里(罗马里)之外,如果是说不清身份又语出恶劣的,你知道该怎么办吧?”该休憩的时候被这种琐事困扰,老罗的心情很不好。
“明白,说不清身份又语出恶劣的,一律枭首,挂在木杆上!”程守如也是有些恼火,夜晚虽然不是被偷袭,但是守夜的战士都没敢有一丝疏忽大意,连同他也是一次次被鸣镝吵醒,要知道停留在这里本意是为了休整一下恢复体力的。
“没错,不用担心开罪谁,这片土地上,只有拳头和弯刀才是说话的力量,仁慈是留给自己人的。记得选一些没见过血的士卒开开荤,总是训练用处已经不大了。”老罗的口气缓和了一些。
程守如带着人领命去了,执行这种类似作战的任务,他也有些小兴奋,毕竟作为军人,没人喜欢总是在防守。
老罗身后的努拉尔曼作为书记员把他的命令逐条记录了下来,因为夜晚的变动过来探风声的李轩在旁边说话了,“罗将军,这样是不是会得罪周围的部族……如果一些小部族联合起来向我们报复怎么办?”
“全部杀了不就干净了?”老罗转头看了看说话的李轩,这位大总管虽然年富力强而且武力也不错,却实在不具备军人的心态,难怪睿智的李家老祖当年没有选择他作为军队的管理者,“我们走在这片土地上,沿途可以说没有一个友邦,即使眼下在和我们做交易的拉伊城的伊朗人,如果不是我们的军力远胜他们,你信不信第一个攻击我们的不是突厥人,而是这些看着友好的伊朗人?”
“怎么会?”李轩虽然对老罗开头的话有些震惊,但是后面解释的话语,反而让他觉得更不能接受。
“大总管,不,还是叫轩兄吧,不算公务,这是我们私下谈,你以为如今的东归队伍还是困守在希尔凡平原的唐人营吗?不,不是,浮空车和偏厢车这两种东西既是震慑他们的力量,也是会引起他们贪婪之心的根源啊!一旦我们的态度软弱了,周围的这些貌似和善的商人们就会变得比草原狼群还要凶恶!”老罗这话算是有些苦口婆心了,如果不是觉得眼前这位李家人还算务实,合作得也算默契,他才不会做这样详细的解释。
“……”李轩直接无语了,他的脑中一时有些混乱,作为主管内务的他,实在是有些无法理解征伐的规则。
老罗也不再管他,能想通的话,这位李轩或许可以更上一层,用政场上的话来比喻,成为一个能够看清大战略的行政大员,如果不能,顶多也就是一个勤政的县官罢了。
马扎尔海的南岸气温实在算不上高,太阳出来之后也没有中亚腹地那么炽热,好在已经接近八月份,等到行走在七河流域的时候,相信已经度过了最炎热的季节,就是不知道能否赶得及在第一场雪降临之前翻过葱岭(兴都库什山)。
如果不能,恐怕就要寻找冬季到来之前在中亚的避风港了,这个年代的中亚冬季恐怕比后世更加难熬,老罗望着远方渐渐升起的红日有坠入了思索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