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则!死之法则!”
整座龙牙山,关注着山巅这一幕的所有强大阴物,全都颤栗了。
哪怕是那曾经试图挑衅阴皇,逼.迫一头气王境阴物上山巅,最终被镇压蛰伏了不知多少岁月,无限接近气宗境的最古老强大阴物,都在这一刻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在那山巅展开的漆黑画轴,蕴含.着浓郁的死气,即使在七彩天的力量下,都不曾有丝毫的削弱,仿佛日月同辉。
这画轴所代表的力量,让所有阴物向往,让所有阴物恐惧。
亡者高窟,万古岁月以来,永远就只有一个气宗境的最强存在,永远就只有一个阴皇,只有一个能运用法则之力的恐怖存在。
再没有第二头阴物,能突破气王境大圆满的桎梏,踏入气宗境,明悟天地法则。
这仿佛就是一个生生世世永远存在的诅咒,亡者高窟,永远只能出现一个明悟法则之力的强者。
只要这个最强者不死,就再没有第二个阴物能够取代其位置,从来就不曾有。
而这个最强者,似乎也会因掌握的最强力量,受到诅咒,永远失去了自由,享受着高处不胜寒的寂寞,享受着所有阴物仰望的目光,从此一览众山小,却也只能坐在那高高的山巅王座之上,再也不能下山半步。
一坐万年。
不是没有阴物想要挑战阴皇的权威,获得更强的力量,享受那一览众山小的滋味。
但似乎从古至今,阴皇始终存在,这不仅仅是一个称号,而似乎已成为了他的名字,没有任何阴物能够取缔的名字。
毕宇将要完全融入到七彩漩涡中的身躯,再一次陷入了停顿。
这一波三折,一次又一次的挣扎,一次又一次徒劳无功。亩分就耆泯灭,让一个人开始产生绝望?
毕宇愕然了,一股寒气,自脚底板上升到头顶。全身都冰凉,那是彻底的希望破灭。
甚至他的膝盖以上的身躯,已经完全的脱离了亡者高窟,完全的出了那片亡者的深渊。
他早已迫不及待的从忘我心境中退出,以一双清明的眼睛。去看眼前那色彩斑斓,不再压抑的世界。
那水平地面上出现的每一颗树木,每一条河流,每一座山峦的起伏,都让毕宇感到无比的亲切。
这一切化作了逃出生天的狂喜与希望,让毕宇的心跳都开始加速。
可下一刻,毕宇发现他再一次失去了对身躯的掌控之力,甚至连那不断上升的趋势,都出现了静止。
而后,竟然向着下方。向着那好不容易逃出的亡者深渊,降落。
毕宇的心,也随之降落,下沉。
如果没有这希望,毕宇也不会感到失望,但现在,这已不再是失望,而是绝望。
他完全没有任何的挣扎之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躯开始下降,那如水平的地面上。斑斓亲切的景色,一点一点的从眼前消失。
远处,化作了近处,近处。也渐渐随着视线的降低,开始变得更近,似死神的脚步,不断靠近。
他无从抵抗。
他就是一只好不容易挣扎着爬出了树脂包裹的幼蝶,还不待他抖散彩翅上的树脂,又有一大.片树脂滴落。将他的身躯再次包裹。
且这一次,更为的彻底。
毕宇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了,所有的底牌,全都已经用出,便连最大的依仗血滴子,都已陷入了沉睡当中。
这一次,是真的陷入绝境了。
甚至他都不清楚,若非此刻是处于七彩漩涡当中,他已经死了。
阴皇连死之法则都动用了,他区区一名不过气狂境的武者,又有什么资格在法则之力下逃生。
无法逃生。
那山巅展开的巨大漆黑画轴,便是阴皇的死之法则的一种显化异象。
弄出这么大的声势,显然也不是大炮打蚊子,而是强行将毕宇的身躯,从那七彩天漩涡中重新拉扯出来。
那漆黑的画轴当中,死气如墨,已经勾勒出了一副场景,有山,有人,也有七彩的天,只是这七彩却被黑色的死气所代表。
毕宇的身影,赫然就出现在这幅画中。
这画轴如动态一般,随着毕宇的身躯不断下降,画轴中他的身躯也在不断勾勒完全。
从最初的双.腿膝盖,到后来,半个身子显现,再下去,他整个人已经出现在了这整幅画轴当中。
他已经再次出现在了这片亡者的深渊。
头顶,依旧是那绚丽夺目的七彩漩涡,明明近在咫尺,他却连抬头去看一眼的能力都没有了。
眼前,也不再是散发着生机的天旭秘境,而是重新回到了令人倍感压抑的亡者高窟。
“结束了吗?”
毕宇觉得很可笑,他就仿佛一只蚂蚁,在别人的手掌上不断爬动,却无法逃出掌心。
他试图着与丹田内的血滴子取得联系,但没有任何音讯,那片破碎末日界的空间中,血滴子真的已经陷入了沉睡,全身的血芒都已经完全消散。
他不甘心,他想要沟通破碎末日界,如果这一界之力爆发,那么即便是阴皇,也得灰飞烟灭。
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破碎末日界尽管在他的丹田内,却从来就不会受他控制。
甚至他将希望寄托到了眉心的寰宇玉,这万界至宝,是否能在这个关键时刻,给他带来一点助力。
可惜,还是没有回应。
外物终究是外物,自身的实力不够强大,那么在面临真正的劫难之时,一切皆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