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谷兵如幽灵般冒了出来!
上谷兵当然不是幽灵,而是一直在山林间,跟随着北平军。
北平军新败,士气虽低落,但在兵马数量上,仍占有优势。
终于等到北平军夜宿山林,花木兰、花荣姐弟,趁午夜北平军疏于防范之际,带领步弓悄悄摸近。
一声令下,火箭齐发!
油火燃起,在春风裹挟之下,迅速蔓延,北平军大乱!
栓在树上的战马虽训练有素,却最怕烈火。
两千多匹战马的惊嘶,将鼎沸的人声吞没,狂挣暴踢的战马,给烟火弥漫的山林,更添恐怖,不计其数的北平军,原本可以逃脱火海,却被惊暴的战马踢踏,滚入火堆……
烈火蹿腾,越烧越大。
上谷步弓队伍,在花氏姐弟的率领下,远远地守在山路两旁,不停地射杀溃逃哀嚎的北平残兵。
公孙瓒在田楷单经等保护下,跌跌撞撞逃出山林。
“傅友德在此!”
“李秀成等候多时!”
北平军战意全无,只有部分死忠之士,拼命抵挡傅友德和李秀成,余众跟着公孙瓒,狼狈逃窜。
狂奔数里,天已微明。
公孙瓒左右看看,这惨景,正如他所评价刘芒一般,“马不足百,残兵不过千余”。
费尽心血组建的白马义从,白马已成烈焰中的焦尸,义从已成刀枪下的亡魂,公孙瓒心如刀割,败在无名小辈刘芒手下,公孙瓒羞愧难挡。
“啷……”
掣剑在手。
“天要亡吾!”挥剑向颈中抹去……
“将军不可!”田楷公孙越等急忙抱住公孙瓒。“将军不可!”
众将跪劝,今日虽败,只是一仗输赢,回到北平,厉兵秣马,东山再起。
公孙瓒泣泪连连,强撑一口底气,重新上马……
突然,前面山坳处,又冲出几支兵马。
左边一将,白袍白马,高声断喝:“苏烈在此!”
右边一将,赤发虬髯。“活捉公孙瓒!冲啊……劈脑袋!”
“将军快走,我等挡住敌兵!”残余兵将,分头抵挡,数十亲卫,死命护住公孙瓒,突围而出。
“嗖!”
一只长箭破空而至,擦着公孙瓒的脸颊飞了过去!
“啊!”公孙瓒大惊。
迎面一支队伍,阻住北平军突围之路。
“可惜啊!公孙将军,别挣扎了!”发声嘲讽者,正是立于大纛旗下的少年将军。
“你就是刘芒?”公孙瓒终于有机会近距离看看这个对手。
就是这个乳臭味干的小子?
就是这个嘴角总挂着一弯坏笑的中山无赖小儿?
“公孙将军,你已无路可走,认命吧!”
“认命?”公孙瓒本已万念俱灰。
让自己威名扫地的,竟然是这个无赖小儿,公孙瓒怎能心甘!
死,也要先手刃此儿!
公孙瓒双眼喷火,厉声嘶吼:“北平义士,随某拼了吧!”纵马向刘芒扑去!
刘芒没料到公孙瓒动作如此之快,去摘兵刃已然不及。慌乱之中,只得挥舞长弓,格挡公孙瓒手中长剑。
刘芒随燕青、花荣学习武艺,身巧,只是临敌经验尚且不足,公孙瓒又是拼了全力,以命相博,刘芒终是难以匹敌。
“咔!”
手中长弓竟被公孙瓒一剑斩断,长剑去势稍顿,又斩在刘芒肩头。
“啊!”
刺骨之痛,刘芒险些栽下马。
“休伤吾主!”程咬金见刘芒遇险,撇了自己的对手,抡宣花大斧冲了过来。
残余白马义从,趁宿卫护卫刘芒之时,急忙拥着公孙瓒,逃窜而出。
“少主!”苏定方驱散残敌,疾奔过来。
“我没事……别叫公孙瓒跑了……”刘芒强忍剧痛支撑着。
“少主怎么了?”清理了残敌的傅友德李秀成也率部追了过来。
“不碍的,快去……”
苏定方犹豫一下,急令傅友德李秀成追击公孙瓒,自己和程咬金留下来保护少主。
公孙瓒这一剑,用上了拼命的力气,厚厚的肩甲已被斩透,刘芒肩头伤口,深达肩骨。
好在只是皮肉之伤,肩骨幸无大碍。仔细捆扎后,苏定方和程咬金商量,想要先护送刘芒返回涿鹿。
战事未完,兄弟们还在浴血奋战,刘芒怎能答应。
“皮肉之伤,多大点事?”刘芒挥动一下未受伤的胳膊,却牵动得伤处钻心剧痛,大汗淋漓。
“少主……”苏程二人还要劝说。
刘芒急了:“住嘴!不许磨叽了!追公孙瓒!”
刘芒想表现得没有大碍,但骑在马上,每一下起伏颠簸,都会牵扯伤处。
苏定方程咬金抝不过刘芒,只得一左一右,护卫着他,缓缓而行……
……
公孙瓒狂奔十余里,勒马喘息片刻。
再看左右,只剩亲随十几人。
“哈哈哈呃呃……呃……”公孙瓒大笑起来,只是笑声里,带着凄厉,透着悲凉。
“将军……”
公孙瓒挥挥手。“我没事……只可惜,那一剑没要了刘芒小儿的狗命。”
“将军不必灰心,待我等返回北平,重整人马,誓取刘芒小儿人头以报今日之仇!”
众人信誓旦旦,公孙瓒虽不再寻死觅活,但心里却更加难受了。
重整旗鼓简单,人,不缺。北平土垠,尚有过万精兵。
可是,过万精兵,也不抵三千白马义从。
这三千轻骑,是与鲜卑作战数年间,慢慢招募的义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