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济在等樊稠的消息。
张济樊稠,同为西凉四校尉,各拥重兵。
原本,两人关系并不好。但是,董卓遇刺,雍凉大乱,李傕郭汜联手,迫使张济樊稠,不得不暗中联络,以抗衡李郭二校尉。
与李傕郭汜不同,张济樊稠不是董卓的嫡系。
董卓复出,樊稠和张济一样,十分紧张。
再次依附董卓,势必要交出兵权。
张济不想,樊稠亦然。
两人正像一根绳上的蚂蚱,心思各异,目的不同,但唯有共同进退,才能避免覆灭的命运。
两人携手,再联手马腾韩遂,实力足以抗衡董卓及李傕郭汜。
张济在等樊稠的消息。
只要两人态度统一,去,或者不去赴鸿门宴,董卓都不敢轻易动手。
……
终于,樊稠的回信了。
樊稠在信中,表达了和张济类似的担心。
樊稠建议,距鸿门宴之期,尚有时日。不如先约会马腾韩遂,在陇关一聚,共同商议对策,再做定夺。
张济的心情,终于舒展了。
命张绣严守郑县、上雒、商县、武关一带,在自己没回来前,不得轻举妄动。
张济率铁骑近卫,赶往陇关。
陇关,被樊稠所控制。
地处凉州与雍州交界之处。西面,是樊稠控制的凉州汉阳郡,东面是郭汜控制的右扶风。
马腾韩遂,与张济先后抵达武关。
樊稠亲自出迎。
随樊稠同来迎接的,还有一人。
此人身材不高,体不惊人,貌不出众。
樊稠给众人介绍:“此乃阿史那部统领,汉名史思明。”
史思明?
张济和马腾韩遂,不禁对望一眼。
史思明,可是个狠角色!
史思明的阿史那部族,本是东北一带的游牧部族。阿史那部族人少,被其他部族欺负,被迫西迁至凉州。
在凉州,为争夺牧场,阿史那部与其它部族也屡有争斗。
这史思明,其貌不扬,却精于语言。能说多种部族语言,更有巧簧之舌,能言善辩,能蒙善骗。
他极尽撺掇之能,说服一些小部族联合起来,推其为首,与其它部族,一争短长。
张济马腾韩遂知道史思明厉害,也知其多行蒙骗之事。他们不理解,樊稠为何将史思明找来。
樊稠解释道:“史族长欲与我等联手,共商进退。”
虽然不屑与其为伍,但此非常时期,多一个盟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
众军阀的态度基本一致,都不希望雍凉内战,也都想保持现有的利益。
但是,他们也很清楚,不交出地盘、不交出兵权,董卓绝不会答应。
要想雍凉和平,必须适当妥协。
但是,众人担心,董卓不会答应他们的妥协条件。
“不接受又能怎样?!”马腾虎目一瞪,“只要我们同心联手,他们还敢真的动兵不成?!”
韩遂道:“能不动兵自然最好。寿成,先不要说气话,还是再商议商议,也许有万全之策呢。”
樊稠附和道:“是啊。毕竟,现在郿坞方面只提出会于鸿门,暂未提及治地、兵权之事。这就说明,还没到谈崩的地步。”
马腾忿忿地道:“话虽未说明,但事情是明摆着的。不过,既然诸位都希望谈一谈,马某也无异议,愿听诸位的意见。”
一直没开口的史思明说话了。“某猜测,郿坞方面,也不想轻易动兵。因此,他们不会直接提治地和兵权问题。”
张济最关心的就是治地和兵权一事,忙问道:“那会是什么条件?”
“当今雍凉,呈群龙无首之状。如此下去,不只是我等,包括郿坞,早晚会被洛阳各个击破。到那时,吾等便想谈条件,怕是也没机会了。”
史思明所言,正是众军阀最担心的事。
“所以说,与郿坞如何谈判,并非关键。保持与洛阳方面谈判的资本,方为首要之务。”
樊稠赞道:“史族长远见卓识,请继续说。”
史思明又道:“若想保住与洛阳的谈判资本,雍凉各方,必须凝心聚力。吾等是此想法,某猜想,郿坞方面,亦是这般想法。”
张济问道:“郿坞真的不会要咱们的地盘和兵权?”
“某是如此猜想。”
马腾和韩遂对望一眼。“那鸿门之会,目的何在?”
史思明道:“自然是共商雍凉发展大计,重聚雍凉人心,奉尊主公,共御外敌。”
马腾眼睛一瞪。“奉主?奉何人为主?”
“自然是奉尊董公。”
“他?!”马腾和韩遂对望一眼,冷笑道:“文约与吾,并非董某人下属。何来奉尊一说?更何况,此人是否真是董某人,还为未可知。”
韩遂也道:“然也。寿成与吾,原本与其只有同盟之约,而无从属之分。便不论此人身份真假,同盟尚可,隶属不能!”
张济见马腾韩遂已表态,也有了底气。“某赞成寿成与文约将军所言。与郿坞同盟,可。奉尊来路不明之人为主,绝不行!”
话已说明,气氛已僵。
作为召集人的樊稠赶紧出面,缓和气氛。“几位说的,樊某也赞同。但樊某觉得,奉尊何人为主,还在其次,保证雍凉安稳,方是大局。”
张济盯着樊稠,质问道:“樊兄莫非甘愿向那人叩拜?”
樊稠赶紧解释:“某意并非如此。只是觉得,该先赴鸿门之宴,看看郿坞方面如何说,视情况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