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之声,伴着山风阵阵,甚是可怖。
楚河虽然武艺高、胆子大,三五个劫匪吓不到他,却也怕鬼怕神。
哆哆嗦嗦捅醒吴用。“先生……你、你听……”
吴用自睡梦中醒来,闻听异声,也不禁心慌。
“别……慌……”吴用安慰着楚河,自己却掩饰不住惊慌。
“怕是……真的有、有……”楚河吓得不敢说出“鬼”字。
“咦?不对……不用慌。”吴用毕竟见多识广,清醒过来,立刻觉出问题,暗想主意。
“呀!看……看……”
楚河哆嗦着指向不远处的草丛,只见草丛上方,飘着一团黑影!
仿佛人形,飘摇晃动。
“嘤……嘤……嘤……”那黑影一边飘动,一边嘤嘤哭泣。“还我……头来……还我……命来……”
楚河早已吓瘫,吴用却异常镇定。
“不用怕!孤魂野鬼尔,吾自有破解之法!”吴用伸手入怀,取出一个水囊,伸手指蘸了,在楚河额头画了几笔。
楚河只觉额头冰凉。“先生……这是……”
“此乃天机黄越神水,吾与你画下驱鬼辟邪之符咒,有此符咒,百邪不侵,恶鬼显形。”
吴用拿过楚河的钢刀,也画了几笔。“符咒已成,速去捉鬼,留下活口!”
吴用镇定自若,楚河心神亦安。有符咒护体,胆气壮大。挺身而起,挥刀向草丛处扑去!
符咒甚是灵验!
楚河刚一冲过去,那黑影便慌了。
一阵呼喝,几声惨叫,楚河押着三人,从草丛中走出。被擒获者,哪是什么亡魂恶鬼,正是之前拦路的奇葩劫匪!
“先生,竟是这几个家伙装神弄鬼!”
吴用呵呵一笑。
吴用所学杂驳,巫道之术,亦有涉猎。自然知道,所谓巫道之术,十之**,都是骗人的把戏。
世人多愚昧,很多时候,和草民百姓讲道理,费力不讨好。
吴用自己便干过这类勾当,不是为了骗人,只为了省事。故弄玄虚,假借神鬼之说,草民百姓更容易接受。
三个奇葩劫匪,装神弄鬼,学着女鬼泣叫之声,却难掩粗重的嗓音,骗得了别人,怎能骗了智多星吴用。
给楚河画下符咒,只为安其心神。吴用自然也没有什么“天机黄越神水”,只不过用饮水做符罢了。
“好汉爷饶命啊!我们瞎了眼,但我们没害人啊……”
三个家伙跪伏在地,不停求饶。
“叫什么名字?”
领头的胖大汉子赶紧道:“小的叫齐国远,齐楚燕韩赵魏秦的齐,齐国的国,齐国远的远……”
“别啰嗦!”
楚河一吼,齐国远吓得一激灵。“……他叫赵大,他叫李二。我们只想把好汉爷吓走,真没想害人啊,好汉爷饶命啊……”
审问这几个家伙倒很省事,不用拷问,齐国远就全招了。
这齐国远本是个芦苇扎匠,在少华山一带讨生活。因战乱,流落蓝田。
听说这一带有玉石,齐国远便以找玉为生。那赵大李二,便是找玉认识的伙伴。
蓝田之玉,已被开采翻捡几百年,想找到值钱的美玉,并不容易。不过,总能捡点还不错的石头,换了钱,勉强可以维持生计。
只是,蓝田产玉,不是秘密。也有人抱着和齐国远等人同样的目的,来此找玉。
狼多肉少,讨生活更难了。
齐国远歪主意多,便想出假扮劫匪,还特意用蒲草、破布扎了两柄硕大的锤子,涂了油,吓唬那些抢饭碗的。
不过,这一招只能吓唬跑单帮的,有拉帮结伙的,却不怕,齐国远又想出装神弄鬼的主意。
百姓愚昧,而且,这一带的确频传鬼怪之事,很多找玉人被吓跑了。
吴用等途径此地,齐国远误以为又是来抢饭碗的,便故技重施。
扮劫匪无效,便在半夜里,用野草扎的鬼影,装鬼吓人。
齐国远等虽顽劣,却也是可怜人,吴用不想为难他们。
本想放他们走,却想起一事。
“别害怕。我有事要问,如实回答,便不为难尔等。这周围的山,你们可熟悉?”
听说有活路,齐国远心里有了底。
“好汉爷,您可问对人了!不是跟好汉爷吹,这几百里的山,每座山头有几块石头、几棵树,咱都清清楚楚!比自己家还熟呢!”
齐国远是有骆驼不吹牛的主,说话天上一脚,地上一脚,没个准。
不过,这次,他还真不算吹。
为了找玉,这周围的山头,他们不知转了多少遍、翻了多少遍。
齐国远说,这些山头,比他自己家都熟,也不是吹牛。因为,他根本没有家……
……
吴用心念一动。
这几个家伙虽顽劣不堪,但亦非不可救药。他们熟悉地形,是不错的向导。
“你们愿不愿意跟着我干?”
“愿意!”齐国远使劲点着头,生怕吴用反悔似的。
这齐国远也有些脑子,见吴用穿着虽朴素,但有僮儿还有跟班,说话文绉绉的,定是个大人物!
跟着大人物,总比在荒山野岭石头堆里讨生活好。
“好。不过,做我的随从,得守规矩,不能惹事。”
“好汉爷放心吧!”
“叫先生!”楚河纠正道。
“哎!哎!叫先生。先生放心吧,咱们都本份着呢,从来不惹事!”齐国远信誓旦旦,好像扮劫匪、装鬼神的勾当都与己无关似的。
吴用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