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拥而上的黄巾众再次抬起粗重的树干。
没有攻城器械,只有将树干搭上城墙,才能冲上去。
“咻咻咻……”
又是一阵箭雨!
抬树干的黄巾众移动缓慢,再次成为城上步弓手的靶子。
粗重的树干再度滚落,砸死砸伤成片的黄巾众。
“攀城!”
那渠帅献的“妙计”不仅无效,反倒成了陷阱。李大目急了,高举着大枪,发出强攻命令。
黄巾众仗着人多,冒着箭雨冲到城下,搭起人梯。
人梯虽方便,但在最上面的黄巾众为保持平衡,不得不手扶城墙,无法挥舞兵器攻击和抵挡,只能成为城上守军的活靶子。
城上守军,挺起矛戟,将刚刚探头的黄巾众戳下城去……
哀嚎声、呐喊声回荡山谷。
几百具黄巾尸体横陈城下……
……
攻城战已持续近两个时辰。
第一拨进攻,企图以树干为桥引,攻上城墙,以惨败收场。
第二拨进攻,用最原始最笨拙的方法,搭人梯攀爬城墙,也以失败告终。
黄巾贼没有有效的攻城器械,指挥也极为混乱,伤亡近千人,损失极为惨重。
黄巾贼暂时退至半里之外休整。
灵丘城头,守军的损失也不小。
方才贼军攀爬城墙,守军虽占据居高临下的优势,但贼军实在太多,还是有部分贼军爬上城墙。
守军拼死力战,虽把冲上来的贼军全部歼灭,但自己一方也付出伤亡几十的代价。
城中只有四百守军,如果贼军再发动几次进攻,城中终将无可登墙御敌之兵。
看着死伤的兄弟,刘芒有些沉不住气了。“刘先生,趁敌军休整,发信号吧?”
“不行。”刘伯温手捻胡须,做出一付轻松的样子,可是他心里也有些紧张。
城外苏定方高宠的伏兵不能轻易发起攻击,必须等到最到最关键的时刻,给贼军致命一击。
“少主,贼军两次攻城虽然无果,其军心虽动,却并非破敌之机。若此时出动伏兵,贼军军心未垮,我军伤亡必重。再等等……”
这半年来,刘芒读了不少书,也知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可是,小小灵丘城,能挡住贼军第三拨攻击吗?
刘伯温感觉到少主刘芒的信心出现波动,走进刘芒,低声道:“少主乃军中之主,军中之魂,少主不动如山,则灵丘坚如磐石。”
刘伯温的声音虽小,却字字如锤,敲击在刘芒心上。
刘芒双手按在垛口上,城下,横陈的黄巾尸体,仿佛一幅血腥的图画。刘芒的眉心蹙紧,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
李大目怒了。
连续两次攻击,只在灵丘城外扔下近千具尸体,灵丘小城,岿然不动。
这太有损太平圣道之名,太伤大贤良师信徒的士气。
周围的黄巾众一边处置着伤处,一边低声窃语,还有的人沮丧地叹气……
李大目经历了太多的战斗,他懂得,如果下一次攻城再一次失败,“大贤良师,护佑信众”的神话再一次被打破,那么,周围信众的信仰将完全崩溃,想再次将人心聚拢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必须亮出杀手锏!
必须毕其功于一役!
李大目终于下定决心!大吼一声:“大贤良师,卫道仙从何在!”
李大目此言一出,黄巾信众无不肃然。
大贤良师张角率众起事,初时,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相传,张角身边有三千忠实信徒,名为“卫道仙从”。这三千弟子,信仰虔诚,得大贤良师张角亲传,精通太平道要义,有刀枪不入、魔邪不侵之能。
只是,很少有人见到过这支传说中的队伍。
李大目竟然掌控着“卫道仙从”?
“嗡……”
一阵低沉的吟诵声从林间传来。
在黄巾信众疑惑且期待的目光注视下,一支队伍,缓缓走出山林。
这支队伍,虽没有三千之众,也有三百多人。各个是身强力壮的汉子,头扎黄巾,赤着上身,脸上、身上画着血红色的符咒,口中吟诵着别人听不懂的咒语,透着几分诡异。
这就是传说中的“卫道仙从”?
黄巾众虽然没见过“卫道仙从”,但眼前这支队伍,除了身体比较强壮,头上黄巾颜色比较鲜艳,脸上身上的符咒比较特殊外,和其余黄巾众并没有什么不同。
“卫道仙从”是否真的存在,谁也说不清楚。
李大目不过是借了这个名号,私下山寨出这样一支队伍而已。
藏匿在太行山里的各路黄巾余众,除了要对付官军,还要提防来自同党的威胁。
虽都是大贤良师的弟子,都是太平道众,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山里生存坏境的逐渐恶劣,各路黄巾余党间,也是勾心斗角,争斗不断。各路渠帅都想占领更好的地方,获得更大的权力。
这支“卫道仙从”,就是李大目为了对付同党而秘密组建的。
他希望借“卫道仙从”的名号,在同党竞争中,获得更大的利益。
李大目真的不想过早将这支队伍暴露出来,但今日战局,逼迫他不得不豪赌一把。
这是他手里最后的王牌,他真的不想打出来。
但是,如果再隐藏下去,丢掉不仅仅是这一场战局,他李大目在太行山各方黄金余党中的地位也将动摇。
虽然,李大目很清楚,他的山寨“卫道仙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