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意外出现,救公孙瓒逃出生天。
即便如此,河谷一役,也是战果空前。
北平五千精锐,被剿杀大半。白马义从几近覆灭,公孙瓒可谓元气大伤。
而上谷方面,虽也有不少伤兵,但阵亡者并不多。
刘芒有伤在身,整顿兵马之事,全权交给苏定方。
快马已赶往涿鹿,通报战果,大部队一边打扫绵延百里的战场,一边缓缓而行。
程咬金一部担任先锋,傅友德满桂殿后,李秀成部为左翼保护中军安全。
苏定方花木兰花荣护卫中军,沿累水河左岸,缓缓回撤。
连日激战,拖垮了北平军,上谷的将士也折腾得够呛。
刘芒有伤,所有伤员也全部安置在中军。队伍刚刚成型,各种后勤保障尚未健全,伤员难以承受快速行军,致使队伍回撤速度非常缓慢。
队伍撤得慢,也有好处,沿途之上,收拢了百余匹北平军的战马。
部分战马可充作军马,部分伤了马蹄马腿,难以驰骋疾行的,经处置后,也可用作驮马。
在如何处置伤势较重军马一事上,众人出现分歧。
按程咬金的想法很简单,宰了吃肉就是,但满桂坚决不同意。
满桂是鲜卑人,爱马。在他眼里,马如同兄弟,如同自己的手足。受重伤的战马,宰杀免其痛苦可以,吃肉绝对不行。
程咬金对满桂印象不错,但老程最大的爱好就是吹牛和抬杠,满桂越说不能宰杀吃肉,老程就偏要反着来。
最后,还是刘芒出面说话了:“老程,你馋肉了?”
“没有啊!”
“没馋肉吵吵啥?宰杀,掩埋。”
老程翻翻呆萌大眼,和谁抬杠也不能和少主抬杠啊……
北平军的辎重军资几乎被焚烧殆尽,除了战马,还剩下的战利品就是白马义从标配的双头铁枪。
这种兵器,对付骑兵极为有效。不过,北平军的铁枪枪头很粗糙,极易崩裂或钝化。
如果能加以改进,装配队伍,将大幅提升满桂轻骑队伍的战斗力。
可惜,上谷军中缺乏精于铸造的巧匠,而刘芒为此也颇为内疚。作为一个穿越者,如果前世能好好学习,多掌握些有用的知识技能,多好啊!
现在努力,远比后悔有用得多。
……
队伍夜宿河谷,众将齐聚少主刘芒的营帐。大获全胜,众人都喜不自禁。
刘芒先让苏定方一一点评众将之功,然后再让众将自由发言,讨论得失。
傅友德最佩服苏定方的指挥部署。“此次河谷一役,我军以少胜多,全赖定方调度指挥得当,定方当记首功!”
花木兰等附和赞成。
程咬金虽然心里也认同,嘴上却一定要唱点反调:“要我说啊,这次该记首功的,是咱少主!”
老程抬杠很专业,他搬出少主刘芒,众人便不好开口反驳了。
众人无语,老程得意了。
刘芒被程咬金气笑了:“老程你拍马屁也要有分寸啊,我只被砍了一刀,别的啥都没做,难道技不如人,受伤反倒成功劳了?”
“我说话是有根据的!”老程很有理的样子,“首先,是少主选了定方指挥此次战役,是用人有方。其次,少主在引诱公孙瓒时,那表现没得说,莫要说公孙瓒上了当,狂追少主,中了咱的埋伏。便是俺老程,都以为少主是真的败退,而不是诈败诱敌呢!”
程咬金观点明确,论据充足,众人更不好插口了。
刘芒嘴角一撇,差点哭出来。“老程啊,你说哪段不好,非说诈败那段。实话对你们说,我原以为公孙伯珪的白马义从不过是绣花枕头、徒有虚名,等亲眼看到,妈呀,人家真不是白给的!”
“老程啊,我坦白吧,我那不是装得诈败,而是觉得自己真打不过人家,真的败了啊!”
刘芒半真半假的玩笑,引得众将哈哈大笑。
程咬金也很开心,瞪着呆萌大眼,不住向刘芒点着头,一付“你吹牛的天赋,很有我年轻时风范”的样子。
……
众人热闹到半夜才散去。
第二天一早,拔营起寨时,众人惊了,少主刘芒高热不退,人也呈昏迷状!
军中医匠医术平平,又缺乏对症药物,众人心急如焚。
苏定方召集众人商议,决定由苏定方程咬金花氏姐弟等护送少主刘芒,火速赶回涿鹿医治,余部由傅友德暂领。
军中没有大车,小车太颠簸,花荣带领宿卫砍了一些树枝,搭成一个大大的担架,上面铺了厚厚的被褥,由八名兵卒抬上少主刘芒,跟随队伍疾行。
其间,只换人,不歇脚,务必要尽快赶回涿鹿。
疾行了一天,傍晚时分,队伍刚刚点起火把,准备连夜赶路,就见前面驶来一架大车。
是涿鹿范仲淹派来的。
范仲淹考虑周全,听说少主刘芒受伤,担心其不堪劳顿,立刻派人套上宽大的暖车,来迎回归的队伍,同时还找了涿鹿的医者随行。
……
刘芒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
脸上的丝丝清凉,让他感觉舒服了许多。
只是浑身乏力,连开阖一下眼皮都倍感沉重。
咦?
什么味道?
如此温馨,如此熟悉……
刘芒用力微微睁开眼……
一个模糊的影子,渐渐清晰……
那是熟悉的小脸,只是比以前更消瘦,眼圈暗黑、眼睛深陷,眼角还挂着泪痕的熟悉的小脸……
同样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