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爱之,喜而不忘;父母恶之,惧而无怨;父母有过,谏而不逆;父母既殁,以哀,祀之加之;如此,谓礼终矣。”乐正子春,下堂而伤其足,伤瘳,数月不出,犹有忧色。门弟子问曰:“夫子伤足,瘳矣,数月不出,犹有忧色,何也?”乐正子春曰:“善!如尔之问也。吾闻之曾子,曾子闻诸夫子曰:‘天之所生,地之所养,人为大矣。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归之,可谓孝矣;不亏其体,可谓全矣。故君子顷步之不敢忘也。’今予忘夫孝之道矣,予是以有忧色。故君子一举足不敢忘父母,一出言不敢忘父母。一举足不敢忘父母,故道而不径,舟而不游,不敢以先父母之遗体行殆也。一出言不敢忘父母,是故恶言不出于口,忿言不及于己,然后不辱其身,不忧其亲,则可谓孝矣。草木以时伐焉,qín_shòu以时杀焉。夫子曰:‘伐一木,杀一兽,不以其时,非孝也。’”(《大戴礼记》曾子大孝第五十二)4思想品格概述政治观—孔子是以政治为轴心,以lún_lǐ道路为本位,来构筑其“仁”学体系的。孔门弟子概莫能外。但也必须看到,即使同一学派,不仅在性格、经历上有各自不同的特点,就是在思想上也有一定的差异性。曾参为孔子的后进弟子,入学时间上的延误,鲁钝的天资,在其思想成熟的时间上落后于其它弟子,但另一方面,又具有更深邃、更有耐力的特点。特别是孔子去世后,曾参独立生活实践的几十年间慢慢消化夫子教诲,结合自己的经验所得,从而对孔子学说的某些方面予以推进。品格不苟同权贵的君子品格《韩诗外传》卷一记,曾参为养活父母仕于莒,曾当过“得粟三秉”的官职。虽有从政经历,但综观其一生,仍然是一个孔子式的知识分子形象。其根源在于他那尽守礼约、躬守孝道、不苟同权贵的思想品格。他曾声言道:“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论语·泰伯》“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临大节而不可夺也。君子人与君子人也?”(《论语·泰伯》)这种“以仁为己任”、“临大节而不可夺”的大丈夫气概,实际上并不亚于日后的孟子,甚至从这一点看,似乎可以预示孟子精神的出现。以这种精神气概为向导,便使人很难想象他会持有做官从政、苟合政治权势的贪婪要求。与《庄子?让王》篇中所述见义忘利,安贫乐道的形象是一致的:“曾子居卫,温袍无表,颜色肿哙,手足胼胝,三日不举火,十年不制衣。正冠而缨绝,捉衿而肘见,纳履而踵决。曳纵而歌《商颂》,声满天地,若出金声。天子不得臣,诸侯不得友,故养志者忘形,养形者忘利,致道者忘心矣。”在“志”与“道”面前,形、利、心皆可忘记,政权官位又算得了什么呢?《说苑·立节》载:“曾子敝衣以耕,鲁君使人往致邑焉。”曾参辞而不受。为什么呢?他说:“臣闻之,受人者畏人,予人者骄人,纵君有赐,不我骄也,我能勿畏乎?”显然,他在与政治权势的交往中保持着无私无畏、议而不从的态度。难怪《韩诗外传》说曾参五十岁时,“齐聘以相,楚迎以令尹,晋迎以上卿,皆不应命。”甚至对现实政治进行无情的揭露与鞭挞,孟氏使阳肤为师,问于曾子。曾子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如得其情,则哀矜而勿喜。”(《论语.子张》)“上失其道”,可以说是曾参对现实政治形势总的批评性的看法。在当时“礼崩乐坏”的形势面前,曾参的态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