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怀遇说:“及时行乐。做官嘛,你并不知道自己能走到哪一步,现在没有人来管,挺好,我倒是挺喜欢这个样子。”梁健笑道:“不求上进。”朱怀遇说:“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在官场,靠上进根本就没用,官巢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这三者缺一不可。”
这句话刺激到了梁健的神经。
天时、地利、人和。人类世界哪一样事不是这样呢?这不由让梁健联想到自己正在向阳坡镇干的事情,是不是已经达到了天时、地利、人和呢?
朱怀遇说:“不过,我还是非常信任胡记,她不是那种人一走,就不管身后事的人。发什么呆呢?我们走吧?”梁晋着站起身来,两人从小巷子往外走。朱怀遇忽然问道:“最近,听说,你在乡镇大搞作风建设,班子成员饭也没得吃、酒也没得喝,还从矿山企业退出了股份?”
梁健说:“你也听说了?”朱怀遇说:“听说了,你那些班子成员都在外面喊苦啊!”梁健说:“哦?”朱怀遇说:“我有一个建议,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呢?”梁健说:“直说。”
朱怀遇道:“如今大环境如此,你一个镇上搞恐怕成不了气候,最后,镇上的班子成员会对你有意见,与别的乡镇一比,人家还是在照吃、照喝、照拿、照分红,凭什么你们镇上的班子成员却不行呢?最后的结果,肯定会说你的不好,你是**,才害得他们没有利益拿。”
梁健朝朱怀遇看了眼,知道朱怀遇是作为朋友才这么跟他说的,否则为什么没有其他人告诉他这些呢!
梁健说:“谢谢你直言,不过我已经打定主意,必须把作风建设搞下去,也一定要把矿山产业的整治搞下去!”朱怀遇朝梁健竖起了大拇指:“不撞南墙不回头,有时候我不得不佩服你这一点。”
让何国庆来配合抓矿山产业整治,梁健觉得的确没有找错人。虽然是周六,何国庆却照常来上班了。他还是单身,虽然看起来有点肥胖,但是正式工作的时候,却投入了极大的精力。
当天王雪娉也在镇上,梁健就做了介绍,并吩咐王雪娉帮落实好有关工作和生活方面的问题。王雪娉看到这是梁健专门从市里引进的人物,当然非常重视,她说要给何国庆安排车子。
何国庆却婉拒了,说他自己有车,而且他喜欢随时行动,就不劳动镇上了。说着,他就要去矿山。何国庆如今身兼市矿整办和镇干部两个身份,但经过市委组织部的协调,市矿整办的活他全部脱开了。
何国庆风风火火的走了之后,王雪娉笑着问梁健:“梁记,你是从哪里争取来这么一个人啊?”梁健说:“我可是劳动了市委组织部长的。”王雪娉说:“我想你应该是找对人了!就是,他有些太胖了。”梁健说:“我会把任务都交给他,帮他脱一层皮的。”王雪娉笑道:“我看你是打算剥他一层肉吧!梁记,我现在怀疑你居心**,你是看中人家胖,剥削得起,才把人家争取来的。”梁健笑道:“你可千万别告诉人家!”
王雪娉笑道:“那你得买通我,封住我的嘴才行。”梁健说:“封你的嘴,不一定要买通啊,我有更简单的做法。”“什么?”“用嘴巴就行了。”王雪娉脸上一红,朝梁娇嗔道:“不跟你说了,我出去了。”
王雪娉跑到门外,心里还如小兔子一般“突突”跳动着,没想到梁健竟然今天会这么跟她说话。她不禁想到那一天,梁健为救她,给她做过人工呼吸。想到这,王雪娉芳心有点乱,朝梁健的办公室看了眼,赶紧离开了。
梁健也感觉今天的玩笑开得有些过火了。也许是因为今天心情不错,就口没遮拦了。梁芥诫自己,下次跟王雪娉说话,要注意分寸了。毕竟自己是她的上司,让她尴尬估计她也不能反抗,但是这实在不是好的作风。
正在梁健以作风建设严格要求干部、严格要求自己的时候,有一个人与梁健正好采取了一种截然相反的方式。
自从金超到南山县担任副县长以后,他手中握着分管工业的强大权力,利用这个权力,他做什么不可以呢?他每天的日程都排得满满的,他深刻明白,当官这事情,说来难,其实简单。他有一个原则,那就是一分工作,两分关系。
于是,他做得最多的,一是拜访领导,二是请客吃饭。拜访领导中,他送南山县有的特产,也送南山县没有的虫草人参,市里的领导都说金超懂规矩,到了下面岗位上,还能够想着上面的领导,这样的干部要提拔。他们也会拿梁健与之对比,说梁健这人,假装正经,其实野心很大,想要搞政绩,这样的干部有危险,不实在。
金超不仅仅请上级吃饭,也跟县里四套班子成员混得很熟,他基本上不去得罪人,酒桌上你好我好大家好;他还“平等”对待下面乡镇、部门的干部,只要他们邀请他吃饭,他基本都去,来不及还跑片。大家都说,金超平易近人,为人热情,真心为下面的干部考虑。他们也会拿梁酵金超比,说到梁健都摇头,这人很清高,还只是一个县长助理呢,人家叫他去吃饭,他都让秘挡掉了。认为梁健是仗着市里有人,看不起下面的干部,他们也就渐渐与梁健疏远,不再叫他一起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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