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舒跃波一瞥眼间,却瞧见市纪委记高成汉,镇定地坐在位置上,脸上表情平静。高成汉面前的手机亮了一下,高成汉的手指在上面滑动了一下。看到梁健发来的信息:“高记,我已经到外面了。我要进来吗?”
高成汉回了一条信息:“你有没有办法,在一个小时之内让老百姓自动离开?如果没有就别进来了!”
收到高成汉的短信,梁健在会议室外的通道里站着,一动也不动。刚才,他已经到现场去看了,情况非常复杂,县委记和县长过去之后,不仅仅是成山村的村民,更有市民群众围拢过来,围得水泄不通。梁杰快看出,在村民中,有两个人在指挥。
梁酵王雪娉始终与人群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梁健懂得一个道理: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所以他不能让自己陷入被村民包围的境地。
王雪娉本来想要冲上前拉住。王雪娉的手臂柔韧而富有弹性,梁健却没有功夫顾及这些,对王雪娉说:“你到这里来的目的,不是具体去劝说,你要帮我看看,哪里才有突破口……”
王雪娉望住梁健,说了声:“你抓着我的手,能不能轻一点呢?”梁较紧收回了自己的手。王雪娉朝梁健微微一笑,说:“那我去看看。”
这时候梁健就收到了高成汉的短信,便赶紧朝办公大楼跑去。王雪娉看到一个人之后,惊喜地想要转身告诉梁健时,梁健却已经不见踪影了。她自言自语道:“人呢?”
梁截味着高成汉的那条短信:“你有没有办法,在一个小时之内让老百姓自动离开?如果没有就别进来了!”
这不是等于告诉他,市委领导也还没想出一个好办法,如何不使用强制性措施平息这次闹丧事件。同时,又告诉他,如果他没有切实有效的办法,那么此时进入会议室,只会引起领导的反感,说不定还会被平白无故的痛骂一顿。
说实话,梁健并没有十足把握的办法,通过之前与王雪娉的谈话和这两次去镇上,他已经基本上了解到了引发这次事件的深层原因。这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性问题,民怨只可疏不可堵,梁健掌握的情况,就是将老百姓导向目的地。然而,这也只是一个基本的方向,要在一个小时内,让老百姓能够自动解散,却是一桩极其棘手的事情。做群众工作是需要时间的,是需要软磨硬泡的,哪能让人家说走就走?
梁健收起手机,离开会议室,朝楼梯口走去。
在会议室内,高成汉却一直盯着手机,其实他很希望,梁健能够冲进门来,然后刷刷说出几条行之有效的举措。自从在十面镇认识梁健以后,高成汉一直对梁健抱着极大的期待。这种期待有时候,让高成汉自己都觉得奇怪。他看到梁健的时候,总是有这么一种亲切感。
这会看着短信,该来的人没有来,该来的短信也没有来。高成汉未免有些失望。他感觉,其实这次,对梁健来说,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他能够提出与众不同的举措,那么对他更上一层楼将会是一颗绝对重要的砝码。我们党向来把关键时期的立惩解决突发**件的能力作为极其重要的能力和参考标准……
这时候,市委记谭震林已经等不了了,开始逐个询问:“想得怎么样了?十分钟已经过去了,我们只剩下五十分钟了,再也没有时间等了。现在大家把自己的观点都说出来,我们看看哪一条管用。江易主席,从你开始吧!”
江易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来,他最后说:“我认为这种时候,只能采用强制性行动,否则肯定完成不了!”
谭震林说:“我说过了,强制性行动方面,你们就别去想了!”接着是市人大主任吴图,他的建议是,让市委记谭震林与村民见个面,做个承诺,比如一定会重视这次征地拆迁问题的解决,村民看到记去了,有了面子,也许就会主动撤离。
市委组织部长魏洋说,就怕村民不理性,如果将谭记围起来,那怎么办?到时候就太过被动了。谭震林听了点点头说:“我觉得魏洋同志说的有道理。”
市纪委记高成汉说:“我认为,关键还是要追究责任,这次的事故必须给村民一个交代,要追究责任人的责任,否则民怨难以平息。”宏叙说:“我也同意高记的意见。但是到底追究谁的责任?”
在这个问题上,大家又陷入了争论和犹豫,有人说应该追究镇党委记邱九龙的责任,有人说要追究县里领导的责任,倒是没有人说要追究市里什么领导的责任。谭震林听累了,说道:“就说追究责任,一定能够让村民全部撤离吗?”
被这么一问,大家又都没了方向,谁能保证?最后,市人大主任吴图说:“回过来一想,我认为要让村民百姓在一个小时内撤离,还真只有动用所有公安力量这一条……”
大家沉默了。高成汉是极力反对这么做的,这件事情之所以走到目前这个不可收拾的地步,就是因为使用强制措施,如果继续这么搞下去,只会搞到两败俱伤的地步,然而他却找不到更有说服力的办法。
谭震林也开始动摇了,他说:“为完成省委聂川记的任务,在一个小时之内必须让群众从市民广场撤离,如果真没有更好的办法,那我们只有再次动用公安力量……”
“不能这么做!”会议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