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六个人,梁健,明德,小五,翟峰,县长,还有明德带来的一个特警。还有两辆三轮车,和两个司机。其余的几个人,都留在了泾县县政府。
一路颠簸到洪村,太阳都要落山了。刚到村口,就有人认出了车上的县长,一下子就涌出了很多人,喊打喊杀地将梁健他们一行人给围了。
“下车!”有人喊,有人附和。有些人举着木棍,有些人拿着砖头,有些人身上有伤,鼻青脸肿的。一个个脸上,都是一样的神情,义愤填膺,眼睛里盯着梁健他们,感觉都有火要喷出来。要是目光能杀人,估计梁健他们这会已经被杀了无数次了。
忽然,明德轻轻推了下梁健,梁健诧异地看向明德,明德示意梁健朝一个方向看。梁健顺着看了过去,看到了洪天宝。他挤在人群中,震惊地看着梁健他们,就要喊出口时,梁健皱了下眉头,朝他微微摇了摇头。洪天宝倒是聪明,立即就明白了,将到了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有人往车上扔东西,小五手快,先接住了一个,但双拳难敌四手,眼看场面就要收拾不住,洪天宝站了出来,拦在了大家面前,吼道:“大家先别激动,他们就这么几个人来,不敢怎么样的。”
梁健下了车,他一动,其他人也都下了车。
“找个地方,我们坐下来慢慢说,如何?”梁健看口问洪天宝。洪天宝看向人群中的一个老者。这个老者,梁健有几分面熟,仔细一想,上次来的时候,他们见过。
老者也认出了梁健,抬起手,颤抖的手指指着梁健:“我认得你,你是那个市委书记,对不对?”
梁健走上前,微微弓腰,道:“大叔,您没认错,我是市委书记梁健。”
“您可是要为我们做主啊!”大叔双膝一软就要跪下。梁健慌忙扶住,道:“大叔,这使不得。您放心,我既然来了,这主,肯定是做定了,走,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好!好!去我家!”
梁健扶着大叔走在前面,后面是翟峰和小五,明德他们,唯独那位县长被村民挤在了最后,谁也没给他面子。
到了老者家里,梁健他们都有人搬了凳子,坐下了。唯独县长,没人给他搬这个凳子。老者看了看梁健,正要示意人去给他搬个凳子,梁健朝着县长说道:“你就站着吧!”
县长弓着腰,赔着笑,点头说是,还不忘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站着好,站着锻炼身体。”
没人理他。
梁健看向老者,问:“听说今天这事闹得挺大的,你们没人受伤吧?”
“怎么没人受伤!”老者说道:“七个人都在家里床上躺着。县里不给钱,都没钱去医院看!你说,你说说,这叫什么政府!这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qín_shòu啊!”说着,老者就看向县长,颤抖的手指着县长的脸,骂:“qín_shòu啊!qín_shòu!老百姓的钱,就养了这样的qín_shòu!作孽啊!”
“大叔,您别激动。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政府里这么多人,难免会有几颗老鼠屎,不过您放心,这次的事情,我们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公道的。”梁健宽慰道。
老者看向梁健,道:“你这话可算数?”
帮着端茶进来的洪天宝听到这话,帮着梁健说了一句:“大爷您放心,咱们这位市委书记是难得的好官!他说话,肯定算数。”
“好!这就好!”老者喃喃道。
梁健看向洪天宝,道:“你带几个人去把受伤的那几个人送到县医院去,时间也不早了,你动作抓紧一点。”
洪天宝一听,看了老者一眼,忐忑地问梁健:“那这医药费?”
梁健看向县长,县长倒也不笨,立即就说:“这我来解决!我来解决!我现在就去打电话安排!”
他说着,掏出电话就走到外面去打电话。
老者看到这一幕,感激地看着梁健,抹了把眼角,道:“天宝说得不错,您真是个好官!要不然,他们这几个,这辈子可就不好过了!”说完,他又抹了把眼泪,泪水被他抹散在满脸的褶子里,亮晶晶的,看得人心酸。
周围站着的人,有人忍不住,开始诉苦:“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洪村遭了什么孽,这千辛万苦终于要盼来好日子了,好嘛,一不小心就被人骗了,你说,这要是别那么贪,相差一点就相差一点,我们都是山里人,庄稼人,也不贪心,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够吃也满足了。可,几万一亩的地,生生地变成了几千块钱一亩,有些还不算钱呢,这不是要逼死我们吗!地被收走,我们今后地也没了,就靠这点钱,怎么过日子!”
梁建听后,问他:“这事情我已经知道,不过,我比较好奇,当时这么低的价格,你们怎么会答应的?”
老者难为情地看了一眼梁健,道:“我们这村里上点年纪的人,大部分一辈子走得最远的也就是区里,哪里知道这个行情是咋样的。要不是天宝他们这些孩子在外面打工了解一些情况,我们这是被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再加上,当时这混蛋话也也说得好听,说什么只要我们签了字,以后每年国家补助五千块钱,我们这才同意的。现在想想,这混蛋当时估计就是在给我们画饼呢!”
正好县长打完电话进来了,梁健看了眼他,他低着头不敢与梁健对视。
正在这时,有手机铃声响起。梁健看向翟峰,翟峰掏出手机一看,过来耳语:“是娄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