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志之锦瑟无双,已签约出版,谢却荼蘼(四)

苏黎在当天夜里便带着静好,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琼谷。(,似乎又恢复了平静,甚至跟当初在京城时无甚差别。苏墨自有其忙碌,闲下来的时候,便总是陪着她。

只是日子一天天过去,为她查寻解毒法子的事却始终毫无进展,加之如今二人远离京城,又是这样紧要的关头,朝中许多事情难免鞭长莫及,因此锦瑟眼看着苏墨的眉头越拧越紧,禁不住有些心疼。

到了五月初,眼见着当初服下香丸所换的半年之期已经所剩无多,连向来冷静自若的裴一卿脸上都出现了凝重的神情,然而锦瑟却仿佛忘了这回事,成日里笑意盈盈,不见丝毫悲戚檑。

苏墨越来越关心裴一卿研药的进展,近日里更是亲身陪同裴一卿往山谷深处采药。但理智如裴一卿,其实早也告诫过他,不要将希望放到这琼谷中的草药上。

苏墨又何尝不知道?只是派出去查侗瑶天女的人那边也迟迟没有消息,他越发只觉无能为力,到如今,竟只能愿天可怜见。

这日,二人自山中归来,刚行到谷口,忽然便看见前方一株桃树上,正有一个身影倚坐在最高的那根枝干上,见到他二人出现在谷口,立刻欢喜地朝他们挥了挥手。

裴一卿摇头笑笑,径自走开,剩苏墨一人,缓步至树下,低头看了看满地的桃核,颇有些无奈地抬头看向上方坐着那人:“你是猢狲转世不成?怎能偷吃下这么多的桃?”

锦瑟撇了撇嘴:“坐在这上头,无所事事,除了吃桃还能怎的?”

“那还不下来?寺”

锦瑟委屈地抱着肚子:“我要是能下去,也就不用吃这么多的桃了!”

苏墨只觉得匪夷所思,忍不住扶了扶额,这才重新抬起头:“跳下来,我接着你。”

此情此景,忽然像极了她幼时被北堂临悬于树上,哀他相救的情形。锦瑟心里不由得一动:“万一我摔下去怎么办?”

苏墨此时也记起了那时情形,禁不住低笑一声:“怕什么,我在这里呢。”

锦瑟抿起一丝笑意,纵身跳下。

苏墨袖口微微一拂,已将她稳稳接进怀中,手臂上微微使力掂了掂,忽然道:“重了许多。”

锦瑟脸上一热:“那时候我才多大,自然不比现在!”

苏墨低咳了一声,道:“我是说,比前些日子重了许多。”

锦瑟一恼:“嫌弃我?”

苏墨但笑不语,转而将她背到背上,锦瑟也就不再追究,窝在他肩头看天边落日。

只是,倚靠着的这个身子,似乎又有些消瘦了。

她心中微震,忽而脱口吟道:“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

“怎的忽然吟起诗来了?”

锦瑟不语,过了片刻才道:“苏墨,你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苏墨凝神细思片刻,不由得疑惑:“是什么重要日子?”

锦瑟就知道他必定不曾留意,轻叹一声道:“是我生辰。”

“你生辰?”苏墨顿着步,随即道,“是我疏忽了,想要什么寿礼?”

锦瑟缓缓缠紧了他的脖子,低声道:“想回家。”

苏墨一怔,锦瑟贴在他颈窝处,一点点地蹭:“我们回家,好么?”

不愿再见他在这远离京城之地,为朝中局势担忧的同时,还要分神为她寻找解药,更不愿再见他日复一日消瘦憔悴。

锦瑟很想回家,回京城那个小院。

苏墨其实并不愿回京城,只因始终还对这琼谷抱有一丝希望,希望能觅得解药。然而锦瑟既仗着生辰提出请求,再加上她搬出裴一卿劝说,两日后,苏墨终于同意先行带她回京,只是裴一卿还需留在琼谷,继续寻找解药。

*

琼谷谷口,苏墨同裴一卿站在一处,仿佛有交代不完的事情。锦瑟独自牵着马,百无聊赖地等了许久,眼睛瞄到旁边树上的蜜桃,心头忽然一动,跑到树下,在自己够得着的地方摘了几颗,仍然觉得不够,又三两下攀上了树。

正与苏墨说着话的裴一卿眼里立刻就带了笑意,苏墨察觉到,转过头淡淡看了一眼,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锦瑟姑娘这样爱这谷中的水果,待回了京城,吃不到了,可该如何是好?”裴一卿笑着问了一句。

锦瑟从树上溜下来,一面把摘下的蜜桃放进包袱里,一面道:“就是因为回京城吃不到了,才要准备一些,好在路上吃!”

她背起包袱,将最后一个蜜桃拿在手中,得意地冲裴一卿晃了晃。

眼见着苏墨似乎还有说不完的话,锦瑟瞪大了眼睛:“苏墨,你有完没完?我们究竟还走不走了?答应过的事情,你可休想反悔!”

语罢,她自己就先跨上了马背,一副随时准备启程的架势。

苏墨终究无奈,又与裴一卿说了两句,方淡淡拱手:“就此别过,愿早日再见。”

裴一卿亦拱手还礼:“王爷一路顺风。”

苏墨这才转身,走向锦瑟所骑的马,眼见着她嘴里还叼着那颗蜜桃,他刚想说什么,那颗蜜桃却忽然自锦瑟口中松开,径直落到地上。

而锦瑟坐在马背之上,竟然一动不动,神情亦已僵凝。

苏墨脸色骤变:“锦瑟?”

那边裴一卿见势不对,也赶忙走了过来。

苏墨将锦瑟自马背上抱下,放她落地,锦瑟这才猛地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脸色微微发白。

“怎么了?”苏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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