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甘肃西北地区的一个城镇,虽然只居住了几千户人家,不到两万的人口,但市农工商齐集,三教九流繁杂,是丝绸之路上一个重要的货物集散地。不过那是汉代以后的事情。犬戎在此建立王庭之时,西域胡人还没有主动和中原勾通。王庭虽然繁华热闹,却昙花一现,被诸侯击溃。其后人所建的白狼国也曾在这一带活动,于是留下了许多以狼、狗为图腾的标志性建筑。
戴湉三人所住的客栈,就叫犬吠阁。屋脊上是一溜儿白色瓷犬,数不清到底有多少只。四角挑出的飞檐上是四个狼头,姿态各异,形象逼真,双目由白珠镶嵌,炯炯有神。
戴湉和白获香住了一间上房,洗澡的木桶一次只能洗一个人,不过热水管够。
王昭君住在相邻的另一间上房。她再次舒舒服服地泡了澡,似乎要荡涤一千八百多年前的塞外风尘。又似乎在重温匈奴王庭中那偶尔才有的温韾。那时候的她乃一弱女子,常年疾病缠身,要以极大的毅力抵御思乡之苦,忍受大漠风沙冰雪,参与王庭大小决策。发展游牧产业,开垦农地渔场,加强匈、汉边贸往来,使双方得以休养生息,百姓过上了温饱自给,自由自在的安宁日子。幸而呼韩邪以及他的继任者对她言听计从,才奠定了汉、匈边境六十多年和平发展的基础。大大增强了两国的经济实力,实现了一时的繁荣。可惜她操劳过度,病体无法支撑,终于怀着满腔的不甘与怨尤,香消玉殒,撒手人寰。天幸得以回魂,且身体康健,比身为单于阏氏时年轻了不少,似乎做回了汉元帝后宫时的那个黄花闺女。她欣赏着自己仿佛吹弹得破的肌肤,感受着体内似乎奔腾澎湃的活力,心里充满了欢乐。她王嫱终于又成了有用之人。
穿上刚刚从汉族商铺中购买的丝绸裙装,她发现自己的美貌竟然更胜从前。毫无疑问,健康是美貌的重要因素。修炼《三界帝仙秘籍》的前两部秘诀,从根本上改变了自己的一切。
有人轻轻敲门,王昭君拉开门闩,走进屋来的是白获香。“姐姐,下楼就餐吧j上等着呢!”
王昭君忙蒙上面纱。“好妹妹,走吧!不能让皇上久等。”
两女走进大堂,见戴湉与老人祖孙俩已经等在一张大桌旁,忙告罪入座。
戴湉。“狄老伯,人到齐了。咱们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如何?”
狄姓老人笑容满面。“好的!客官们想听什么,我老人家就讲什么!反正是消遣而己。”
白获香举杯。“狄老伯,我先代夫君、姐姐敬你一杯,祝你健康长寿。”
老人十分高兴,喝干了杯中之酒。“客官们必是褒妃娘娘后裔,所以前来寻访先人。”
戴湉。“正是正是!先祖蒙难塞外,音讯杳无,后辈族孙无日不思。现在寻访,已经过迟!”
老人十分感慨。“是呀!娘娘只身一人,身陷豺狼之中,痛苦可想而知。库布海边,凄凉辞世,何等悲惨幽怨。老人们代代传说,自娘布海就再也打不上鱼虾,大风大浪突如其来,渔民只得弃渔而牧,望着蓝蓝的海水发愁。千多年来,一直如此。
后来,几百年之后,库布海悬岩上又发生了几次重大事件。先是日落海中,险些烧光海水,后是山呼海啸,霹雳乱炸,雷暴不绝,天昏地暗。真不知那个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再后来又慢慢恢复了平静。前些日子,人们又发现海怪频繁出没于海水之中,吓得再也不敢去海边。”
老人喝下一杯酒,埋头吃菜,再也一言不发。
次日一早,马车就离开了市镇,行走在荒野中几乎已经遭到废弃的狭窄车路上。
昨日下午本该继续去库布海的,狄姓老人坚持不允,只得在镇上住了一宿,今儿一早起程。
无论如何,总算是找到褒姒的踪迹了。虽然那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但褒姒的陵墓应该还在吧?
戴湉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库布海的传说虽然没有根据,但狄老言之凿凿,应该事出有因。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崖壁洞中的陵墓仍在,自己就能找到应对的办法。
车夫狄狗儿显得精神十足,不停的扬鞭催马,呼喊连连。这还是他第一次单独载客去库布海。
白获香问。“狗儿兄弟,你爷爷昨日咋不让我们去那个什么海呢?耽误了一晚上的时间。”
车夫。“白姐姐,爷爷是对的。昨天即使赶到海边,也是夜半三更,什么事也办不了。白受辛苦。”
戴湉。“小兄弟,你不懂的,夜间到达,出奇不意,可以得到更真实更多样的信息。”
车夫。“戴大哥,爷爷其实是担心我遇到危险。白天到海边,总可以找个地方躲起来。”
白获香。“狄兄弟,一到海边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可以马上赶车回来的。”
车夫。“不!我一定要等你们办完事,一道回来。再说,好不容易才得到单独去海边的机会呢!”
王昭君。“随他的便吧!妹妹,有我专门保护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