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获香眼前,竟然是一个复制了的大唐金銮宝殿,在穹顶星星一般的珠光照耀下,十分逼真。
大殿上方,是金色的丹墀,金銮宝座宽大宏伟,尤如横放的棺椁。宝座之上,端坐着大唐开国皇帝高祖李渊的等身塑像,维妙维俏,栩栩如生。她心里一亮,金銮宝座似的棺椁中,才安葬着高祖李渊的真身。上一层地宫棺椁中的开国皇帝,不过是一具替代的尸体。
丹墀两边,宫女撑开团扇,太监手持拂尘,大大的青铜香炉中似乎仍在燃烧着安息香,香味似乎仍然在大殿中回旋。一左一右两只青铜浇铸的仙鹤正在引颈而吭,似乎振翅欲飞。
大殿之中,四支一抱粗的红色柱子四方屹立,顶住了巨大的穹顶。红砖地上,前边依次排列站立的是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李元霸的等身塑像。四弟兄身后,方才是文武百官的塑像。
执戈的武士,捧芴的朝臣。唐高祖的朝会,竟然逼真地开到献陵下一层地宫来了。
白获香强捺住心中的欢喜,一步步走进了大殿之中。千余年过去,地上竟然没有尘土,塑像身上的衣帽鞋履还是完整如新的。大殿正中竖立的一排塑像,原来是来自东瀛、琉球、波斯、印度、西亚乃至西欧各国的使节。他们身着各自民族的服饰,手捧向中土大唐进贡的各种宝物,诚惶诚恐,面容肃穆。人是泥塑的,那些宝物却都是真的。单是极品玉如意就有三件,其余如鸽蛋大的珍珠,一人高的珊瑚之类,无不都是稀世珍宝。
大殿各处,还摆放了众多的青铜器和兵器,全是来自远古或夏、商、周的古稀珍品,每一件拿出去都应该价值连城。看得白获香脸红心跳,激动不已。
她跪下来,向着丹墀之上三拜九叩。“高祖爷爷,小女子无心闯入你的朝堂,还望见谅!”
额头触地,地道口那边传来翻板开启的声音,一缕气流突然涌入,使她的呼吸得以正常。
“好险!”白获香心中想。换一个人或一群人,只顾选择或争夺奇珍异宝,结果用完空气,全都葬身于此,自然而然地就成了高祖的陪葬,可见人还是不要贪婪的好。
她又跪了下去,磕了不知多少个头,这才从塑像手捧的锦盒中,分别取了一个白色玉如意,一柄上古神剑,一颗特大珍珠,走出了大殿。
站立大殿过道口,她以手加额,庆幸自己大难不死。同时下了决心,永远都不会泄漏这个天大的秘密,自己也不会再来打扰高祖。让这些宝物长埋地底吧!它们属于全体炎黄子孙!
她走上台阶,走出了地道口,厚重的翻板向下跌落,一股气流从地道口涌出。两旁的书架依然靠拢过来。她知道,这道机关抽光了下层金銮殿地宫的空气,所以下面的一切才亘古未变,真是奇思妙想。一开一关之间,下层进入的空气仅够一人短暂停留,倘若贪心,必然命丧黄泉。
她见地道口无物遮挡,虽然上有书架,可机关已动,不知会不会一碰就开。盖板上太过干净,也会启人疑窦。于是伸手一招,地宫中的垃圾包括一具尸骸纷纷涌来,散布于地。
她仍不放心,捡了几伴残破的陶器放到书架上,全当自已取走一部《道德经》的重量,万一再有盗墓者进入献陵,也不至于发现下一层地宫。
自觉万事具备,白获香才提着高祖手抄的经书,从原路返回。经过每道石门,她都是一飞而过。地宫那道石门仍有弩箭射出,说明那道机关之坚固耐用,可惜过去仍阻止不了盗墓贼进入。
她终于从盗洞中一飞而出。东方天际已经露出鱼肚白,一个晚上已经过去了。
虚栩子见师娘平安出来,大喜过望。“好p谢上天,你老人家终于出来了。”
白获香笑了。“怎么样?担心了吧?陵墓多次被盗,陪葬品被窃掠一空,只有书籍仍在。找了半天,没发现有价值的东西。书籍虽也是宝物,却携带困难,只拿得一部,聊胜于无。”
她把如意、古剑、珠子都放入背上的百宝囊中,三样都是她珍爱之物,不肯轻易示人。
虚栩子丝毫没有怀疑,牵过了马匹。“师娘,我们回去吧!天一亮,我们的装束就太显眼了。”
白获香接过马缰,跃上马背,马鞭一挥,那匹健马一声长嘶,放蹄疾奔。
很快,两人便回到城外的秘密据点,换了行装,雇了马车进城。
白获香吃了羊肉泡馍的早点,便回了房间,女弟子泡上一盏热茶,便退了出去。她关好房门,拿出那柄古剑,轻轻一拔,闪着金光的剑身便脱鞘而出,剑刃几乎薄得透明,发出颤动之音。剑柄之上,用钻石镶嵌着看不懂的西方文字。轻轻一挥,一柄精钢长剑悄无声息地断为两截。“好剑!”白获香暗自夸赞。她一直想找一件称手的兵器,现在终于如愿以偿。
她的脑海中闪过了地下金銮殿的场景,或许,她必须用来自其中的这柄古剑去保护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