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如何不知?

这么多年来,皇上对她如何,对姐姐如何,她又怎么会一点儿也感觉不出来?若是皇上果真心里有她,那么当年被下旨赐给了长平王为侧妃的,就不该是她,而是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梅贵妃!

梅侧妃的手无意识地开始在榻上胡乱地摸着,很快,便摸到了一个绣棚,拿在了手上,再细细地看着上头所绘的花开并蒂,怎么看,都是觉得无缘的讽刺!

“为什么?你们男人之间的事,为什么一定要算上我们女人?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被你们这样对待?”

梅侧妃话落,眼泪便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颗接一颗地滚落了下来,沿着自己的脸颊,滴答滴答地,落到了那未曾完成的绣棚之上。

这么多年了,夜深人静之时,她也曾问过自己多次,自己爱的男人,到底是哪一个?

可是自己这么多年,为了皇上,先后给穆流年下了几次的毒,自己应该是向着皇上的。对,就是这样。只要是穆流年死了,那么将来的长平王府就是自己儿子的。

如此,自己的儿子,也便可以封王,而且还将是紫夜最有权势的王爷!

不姓肖又如何?不姓肖,她的儿子也一样是可以扶摇直上,成为人中龙凤。

可是事情的转变,实在是出乎了她的意料,更准确地说,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没有人想到,穆流年的毒,竟然是真的解了?那样的剧毒,都没能要了他的命,是该他的运气太好了,还是该说他们这边儿太大意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掩饰地很好,可是没想到,就在六年前,那个穆流年眼看病得就快要死了的时候,长平王竟然直接冲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冲着自己便是一声怒喝,还直接就踹了自己一脚。

那一脚,几乎是要了她的半条命。

更让她一瞬间心如死灰的是,那一天,长平王亲口告诉她,就是将长平王的王位传给其它的旁支的儿子,也不可能会传给穆焕青,不为别的,就只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穆家的种!

原来这么多年,不过是她自己自以为是罢了,如果不是因为穆流年一直身中奇毒,还要从皇上那里换取一些灵药,只怕他早就恨不能杀了自己了吧?

呵呵!

梅侧妃苦笑了几声,自己这一生,还真是失败呢。如果自己当初没有想着要算计长平王,没有在婚前便与皇上有了肌肤之亲,那么现在自己的处境,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可惜了,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如果,只有事实。事实就是,她被皇上玩弄了,被长平王鄙视轻看了,却无力为自己辩驳一个字。

说来说去,还不是咎由自取?

不知过了多久,梅侧妃才低喃了一声,“姐姐,你可知道我有多羡慕你?虽然你走的早,可是至少,这世上还有两个男人曾经真心地为你付出过。可是我呢?却还要活在这世上继续受苦。何苦来哉?”

长平王府这一处并不怎么显眼儿的院落里,此刻却是弥漫着一股极低的气压,整个院子,似乎是都被一种浓浓的悲伤和绝望所覆盖,而梅侧妃所没有想到的是,自今日之后,她便再也没有机会见长平王一眼了。

更准确的说,是她再也走不出这间院子,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了。

次日,长平王直接下令,梅侧妃毒害世子,罪大恶极,念其也为穆家繁衍子嗣,只是将其侧妃的头衔撤了,贬为侍妾,并且禁足终生。若有求情者,一并论罪。

这样的责罚一下来,整个长平王府都震惊了。

浅夏对于长平王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有些意外,不过,想到了当初梅千洛离开之前,送给自己的那个大秘密的时候,也便了然了。

穆焕青根本就不是长平王府的血脉,如今宫里头没有了那位梅妃,长平王将梅侧妃贬为侍妾,自然是也没有什么不妥当的,毕竟,她背负的,可是谋害世子的罪名,只是贬了她的身分,对她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长平王知道自己不可能会杀了穆焕青,毕竟那是皇上的血脉,即便皇上不能认他,也不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有人对皇子动手。只是可惜了,穆焕青这一辈子,注定了要当一名见不得光的皇子。

而长平王为了彻底地绝了穆焕青想要成为长平王府主人的心思,一举将梅侧妃给贬成了梅侍妾,如此一来,整个王府里,身分最为低下的,便成了他穆焕青了。

浅夏甚至怀疑,长平王是故意这么做的,目的嘛,一方面是为了给当初的穆流年受的罪讨回一个公道,另一方面,自然也是为了让宫里头的那一位心里不好受罢了!

即便是龙种又如何?如今在长平王府,还不一样只是一个身分最为低下的公子?生母为侍妾,这样的出身,将来还能有什么前程?

浅夏不知道的是,长平王对梅家人,或者说是对皇上的报复,这才仅仅只是一道小小的开胃菜。后面的,才是真正的报复了。

皇上得知了长平王府的消息时,自然是怒不可遏!

皇上不笨,梅妃才死了多久,长平王便对梅侧妃动手了,与其说是处置她,倒不如说是处置那个儿子才是真的。

如此看来,他是知道穆焕青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了,所以才会突然对梅侧妃发难?

要说,这事儿也是梅侧妃当初自己心中畏惧,所以一直没有敢将长平王当初对她说的话说出来,所以,除了她自己之外,皇上根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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