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异常冗长的梦境,在沉稳的海面之中燃起翻江倒海的气势,让人沉淀其中无法挣脱,只能感受水波粼粼游荡最终扑入终结,而梦从没有结束,甚至这一刻再度重启。微晴猛力睁开双眼。一切仿似梦一场,不过,熟练的技巧游向岸边,微晴知道从不是梦,自己身上的红色衣衫以及红色发丝此刻如同红蛇一般垂怜于自己胸前。再次看到这个世界。
却觉得无论在哪里其实都是冰冷,只不过是看哪里的人心更寒,哪里更无所依。海水打湿自己整个身体,微晴熟练游向岸边之时,已经有人递出温暖的手,“来,姑娘,怎么这么不小心掉下去了。你是游轮上的客人吧。”
熟悉的态度,熟悉的说话语调,以及熟悉的场景,还有熟悉的人影。微晴抬起手掌牵上递过来的手心,
微晴没有答话,目前男人留着短短黑色胡须,神色淡然透出许许关切。带着只属于这个时代的鸭舌帽,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格格不入,微晴嗤笑,是她的问题才对。湿透衣衫微晴抬腿迈上岸,湿哒哒打在岸边。“谢谢你。”
对面前男人道了声谢,微晴径直站起身,挺直后背,向着另外的出口方向走去。那里的一切还没结束,让自己回到这里来作什么,而且这里不是也应该早就没了期待么。
红色瞳眸渐渐黯淡,再次眨眼之中已经为最初的黑色幽深。发丝也在众多路过人的视线之中变为黑色飘逸。拖着依旧滴落水滴的红色衣衫走在马路边缘。微晴抬起视线望着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殊不知现在是何年何月。街边的街景,微晴侧过眸间,上面的时间,已经是自己离开的十九年后。自己在那里的时间也被证实并非虚度。
依旧多彩多姿的世界,心底竟那般沉重,沿着熟悉的路走回自己家中,曾经和父母寄居在一起的房间现在也变得那么温暖。
只是走回自家楼下的时候已经是被画上‘拆’字的楼盘,这里已经是旧城。注定要为了发展而被结束犯旧的所有。
怪不得自己从小只有爸爸妈妈,却不知道自己的爷爷奶奶等其他的亲属是谁,找到了答案的微晴显得格外淡漠。
众人虽然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微晴,可是。现在这个时代向来不缺奇葩,所以并不会过多怀疑微晴。
抬起视线,即便接近二十年已过,可微晴还是一眼看出了二十年前自家的邻居,可是当初的黑发妇人现如今已经白发参半。微晴知道,她肯定认不得自己,几步间走上前,客气询问“奶奶,请问,这四单元的五楼住户。去了哪里?”
抬起视线望向自家窗,所有的窗子几乎都换了最新的装修,只有自己的紧紧关闭不说,上面还隐隐约约看到结满的厚厚蜘蛛网。
“哦?姑娘,你是问那家人么?他们。在十九年前突然消失。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因为没有任何出售的迹象,也没有任何他们的踪迹,所以这房子就空了下来。怎么姑娘?你找他们?”
这婶婶向来心善,此刻难免多问一句,微晴连忙摆手。“只是一个故友的家,现在想来看看。”
“奥,是这样哦。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好好的人,突然间就消失了,就像他们来的时候一样,突然间一家人就出现了。当初他们还没有身份证件,还是两个失忆的人,还真的挺可怜的。好在他们很快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也很聪明,人也很好。。这年头啊,好人不多了。”
老人看似无意一言,微晴深刻犹记在心。原来从最初,就已经是安排好的一切。
微晴哽咽。咽喉之处只觉瞬间压入重重石子,坠的说不出话来,似乎一出声,便如被呛入了一bō_bō水粼一般。良久,微晴收了收神色,将那股沉重压于心底“谢谢你,奶奶,我知道了。”
二十年前失踪的人,此刻二十年后再次回来,错过的时间不可忤逆不可更改。微晴都知道。只是觉得可笑,曾经以为只是才会发生的事情,现如今,竟然真的出现了。就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自己想不相信不承认,可是那些故事已经将自己脆弱的心彻底磨练为坚韧,不是随意便可以结束。
拖着红衣走上五楼,熟悉的地点,走廊上很干净。五楼的门锁,迟萧还记得,以前爸爸妈妈是一直戴在身上的,自己还总有时候进不去家门等待家人工作完回来。因为自己小时候总是记性不好,丢三落四。手中弄丢的钥匙一个月不低于十把。每次回来父母都不会责骂她,只是告诉他下次要小心,要小心...无止境的宠溺。想到这里,迟萧不禁浅笑。那些温暖曾经并未珍惜,现如今再度记起,温暖犹在,人以不存。
微晴还记得,后来她就干脆不用钥匙,因为自家的门,自己的手臂可以反扣进去,打开外层,里面的门,只需要一根草棍环住里面的锁芯拉开就好了。
这些看似已经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甚至渐渐凋零的记忆,此刻再次复苏。熟练打开屋门发出“咔擦”的声音。走进屋内,熟悉的摆设,除了上面因为时间太久而布满灰尘之外,仿似一切还发生在昨天。父亲喜欢坐在客厅内的摇椅上翻看着今天的杂志,母亲喜欢走进厨房带着围裙为微晴做好饭菜等待微晴回来。屋内的电视永远有那些年流行的还珠格格以及广告的声音。看起来有些杂乱可是却温馨的小屋。
微晴叹了口气,时光匆匆,现在的她们,已经不可能回来了,已经化为了桃树,即便再回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