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从车上下来后,没多久左征开车走了。
我下来的时候倒是义不容辞的,可就这样一直站这公墓门口又不是个办法。
我看了眼陆礼承。他既然决定留下来,说明总考虑过后果的吧。
他却低眼看了看手边两个孩子,转身领着两小的往回走了。
我和小白互看一眼,没办法。只能跟上。
结果陆礼承又回到了婆婆墓碑前,静静立在那。
我猜想他伤心着想多看婆婆两眼。结果陆礼承一站就是非常长的时间,我腿肚子都软了,想说两句。又看俩小的老老实实站在他左右两边没抱怨一句也没不耐烦。
我只好硬着头皮陪。
但熬不住无知的等,开口问他到底在等什么,陆礼承这么久了,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等天黑。”记呆乒亡。
他这话说得我紧张兮兮的,等天黑?在这公墓处等着天黑,我想象不出到时候可能会发生什么事。
但是没法子,只能陪他等,好不容易熬到夜色降了下来,陆礼承慢慢的有了动作。
他回身,盯着我上衣口袋看,叫我拿电话出来,给牛忙忙打个电话。
我挺疑惑的,为什么要给他打。陆礼承却没解释。我只好给他拨了过去。电话响了两声后,传来牛忙忙的声音:“喂,思思,怎么还不回来啊?”
我扫了眼陆礼承,天黑的不至于看不清他脸。但他面无表情的就跟不是他叫我打的这通电话一样。
我只能硬着头皮猜,揣测的问起牛忙忙道:“对了,我正想问你呢,你从婆婆舌头底下割的东西,到底是个啥啊?有没有发现?”
“嗨,我正想告诉你这个事,有大发现。你赶紧回来吧。回来再说,晚上在外面待久了也危险,对了,豆豆跟长安呢,别出事啊。”
牛忙忙声音挺着急的,就像老朋友彼此间的关心一样。
我听上去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陆礼承既然叫我打这通电话,一定有什么目的。我再抬眼看陆礼承面无表情的样子,他又不是会恶作剧的人。
这样想着,就越发觉得牛忙忙的语调很奇怪了。
我又对着电话笑着催促道:“我们等会儿就回去,我买点东西呢,你先告诉我吧,究竟是什么东西,我挺好奇的。”
“嗨。你这个人,这么重要的事能在电话里头说吗,思思,你为什么还不回来啊?”
“好好,我马上就回去,你先等着啊。”
挂了电话,我把手机放回上衣口袋里,紧张的看着陆礼承侧脸,问了他一个连我都无法相信的问题。
“你是……在怀疑牛忙忙吗?”
陆礼承沉默着,点了头。
我猜准了,却慌的倒吸了口凉气,我脑子很乱,想理清一切,却又无从下手。
但刚巧陆礼承提到了牛忙忙,我心里像有了点苗头,又在我心上像滋生了无尽的枝桠,完全包裹着我心脏见不到光亮。
我转身谨慎的问小白道:“小白,我跟陆礼承在电梯的时候,牛忙忙说他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的人告诉你们我们遇到了危险,是吗?”
小白回忆一下,很肯定的点头。
也就是说,有人打电话这事,真正只有牛忙忙一个人知道。
“那你当时听到电话那头有人说话了吗?或者真的有电话声响?”
小白语气不太确定,又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没有听到人说话,但电话是真的响了,当时他的语气就很着急,叫我赶紧上楼去救你们。”
所以。
虽然医院紧急出口有几个,只要避开了靠近我们电梯的那个,就有可能跟我们完全岔开,就有了机会对婆婆动手。
如果这一切,都是牛忙忙策划的话……
张娟是牛忙忙引导我们去找的。
那之前在奉阴山救陆长安的时候,为什么单单就牛忙忙一个人被分隔开了。他是想脱离整个队伍,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或者估计等时机做点什么?
那蟒偏偏谁都不咬,只咬牛忙忙一个人?
回陆宅的时候,阁楼上只有豆豆一个人上去了,他说十二人偶没在阁楼上,我也没怀疑过,可当时就真的没有吗?
而轻舞。
轻舞突然被掉了包,如果真有人要带走它,又怎么可能出现在我房间里。是有人想换走却因我的疑虑乱了阵脚,最后只好给我送回来了?
豆豆突然耳根后长了红痣,是牛忙忙亲口说要在食物里加东西的,他以这种暴露行为的方式来证明自己清白?
虽然很荒唐,可却是真正的奏效了。
在牛忙忙曾经为了左征欺骗过我一次后的这段时间,我又一次选择去相信他。
稍微我能想得起的细节,像带着寒气往我心口上冒,又刮着冷风让我意识越来越清醒。
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抓住陆礼承胳膊,光是回忆就足够触目惊心。
为什么会这样!像被人狠狠扇了一记耳光,脸颊火辣辣的疼着。
“陆礼承,你的意思是,真正害得婆婆这样的,是牛忙忙?”
我扫了眼面前的无字碑,再看看陆礼承的脸,他此时已经慢慢的弯腰,手放在平台上,那盖下去的砖瓦随着他动作挪动了一分,再又开了条口子,直到骨灰盒露出个角来。
我没料到陆礼承会这么做,却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骨灰盒的盖子也给打开了。
顺着陆礼承动作一看,那骨灰盒里装着白灰样的东西,应该是骨灰,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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