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明珠和德志握了握手,就走了。
德志站在那里继续等,心想,贾明珠实际在为自己的事在忙。大水池就在房屋后面的山坡上,离他家的距离是最近的,怪不得怎么积极呢!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没有道理。
德志发了一会儿呆,一辆面包车“嘎”一声听在他面前,问:“去哪儿?”
德志说:“去沿渡河。”
司机说:“上车吧,我刚好去那里接人。”
德志上了车,又看了看门,已经锁好了,屋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是如果遭了贼,也让人感到不爽。
车启动,沿着山体向上爬行。这里又是一番天地,先爬坡,转过几座山梁之后,开始下坡,一直下坡,到了山脚,就是一条蜿蜒的杏,河床上裸露着一块块的石头,还有一些细碎的鹅卵石。
河岸之上是携镇,有新时代的楼房,贴着瓷砖,窗子是钢塑的或者铝合金的,也有过去的古董式的房屋,小木屋或吊脚楼,在河边顺势而建,经过多少年,已无从考证,但仍在发挥着作用却是不争的事实。
河面上如同撒了一层金子,闪闪地跳跃,发着诱人的光芒,让人不得不想有朝一日能在河边和亲爱的人一起漫步,那多么惬意。
德志下了车,这车到了终点站,就不再前行,如果想坐船,必须要再换乘其它车辆去码头。
德志看到有人上来问:“有没有去码头坐船的?”
马上有几人响应,说:“我们去,多少钱一个人?”
那人说:“不贵,一人三元。”
有人还价,道:“二元带不带?”
那人说:“我们也不容易,三元是最低的了。”
还价的说:“坐船坐那么远才三元,你这么一点路,还要三元?”
那人说:“那不能比的,船装的人多,人多,钱就多,我这面包车,怎么能和大船比呢?好了,算了,薄利多销,你们都上车吧,一人二元。”
德志也跟着上了车,车很快坐满,朝码头方向驶去。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句话说出了山道的变幻莫测,真的,在怀疑无路可走的时候,司机总能找到一路来,对这段路,司机是很清楚的,他靠这路吃饭。走起来,车颠簸得厉害,可能考虑到这路也是暂时用一下,没有想办法维修。
三峡水库的水位还要上升,到时候,这条路有可能会被水淹没,投资维修得不偿失。
路相当难走,司机要三元钱不过分,过分的是乘客,话说回来,这是做生意,如同周瑜和黄盖的关系,无可厚非,说来说去,还是人们手里钱不多,节约和小气也就不难理解了。
车到了码头,司机收了钱,下车,船还没来,码头上已经等着了一批人,零零落落地分布在码头的各个角落,码头也是简易的码头,原因也是即将被水淹没,这个地方水比较深,是个很好的驳船的位置。青石板已磨得很光滑,被水打湿,可以看得见人影儿。
没过多久,船来了,是机动船,铁皮做的,一次差不多可以乘坐200人,这样的船,不是旅游船,功能就是方便人们出行,但所走的水道,恰恰是神农溪。
德志上了船,看着低缓的山体,不觉得这条溪流会经历什么激流险滩,确实如此!随着三峡水位的上升,以前的山不再高,以前的水不再急,以前的险变为夷,检验水手的技术,通过如今的水道,无法检测。就是老水手,对现在的新水手,很是看不起,觉得不经历风浪的水手,练不出来好技术。现在的水手基本上不需要训练了,给他一条船,他就能开得稳稳当当的。
同时,风景如同一条桀骜不驯的烈马,变成了温顺的毛驴,如果想探险,无疑,神农溪不再适合。除非,到更远的上游,那里可能还存在着激流险滩,可以让那些弄潮者一试身手。
船推开了码头,劈开了绿镜子一般的平静的水面,缓缓地朝着峡谷里逝去。船非常稳,船尾的机器轰鸣和震动,对大船来说,一点都没影响。
有些孝子在船上奔跑,大闹,因着高高的栏杆,和家长的保护,他们也习惯了这种出行方式,对两安的风景熟视无睹,包括那些常从沿渡河到小城县城工作的或休息的人来说,那不算什么。
这些让人陶醉的风景,是居住在平原的人们平常所看不到的,他们来旅游,看到这样的如画或者如仙境一样的地方,从心里发出惊叹是可以理解的。
德志才到小城时,走过一次神农溪,当时,他就被神农溪的风景深深地吸引,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没想到,他会再走神农溪。只是,这一次是生活,上一次是旅游,两者的区别是,前者更真实,后者更虚幻。前者是独行侠,后者是伴君如伴虎,使他不得开心颜。
大船在神农溪里走,除了机器的马达声,和孝子的欢叫,再也没什么声音,仍然有不少人拿出相机,在忙着拍照,这些人可能是一些拍客,希望在网上留下一些爪印的人。
船所走过的地方,大多数山体都比较险峻,如同被巨剑削开两半儿,一半儿落水里,被洪水冲走了,另一半儿矗在那里,两边的绝壁遥相呼应,相互对视,一站就是五百年,至今还是那样,除了四季的变化,野花开了谢,谢了开,就是像箭竹那样四季都保持着不变的绿色,既没多,也没少。
船越走越宽,终于可以看见人家的房舍了,还有有些张网